選自《酷評水滸·溫情武松》僅供參考:
《水滸傳》中,武松給讀著的印象一直便是一個響當當的錚錚鐵漢。
但實際上,武松也是人而不是神,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欲的男人!他也有其溫情的一面。
當張都監說出將玉蘭“必要與你”后,武松沒再推托。
此刻是他一生性情最柔軟之處。
想武松經過喪兄殺西門慶潘金蓮刺配孟州后,內心早已是疲憊不堪,此時紅運再來,得到張都監賞識,加上月光下玉蘭臉如蓮萼,唇似櫻桃,內心如何不動?一種尋求安逸之心瞬間萌動,成家立業,做個好人的心思,在他頭腦里縈繞。
這是武松一生中上的最大一次當。
有人喊有賊時,武松道:“都監相公如此愛我,又把花枝也似個女兒許我,他后堂內有賊,我如何不去救護?”張都監利用了武松的兩個弱點,一是義氣,二是女色。
可為什么以前潘金蓮百般騷擾時他也不動心呢?因為那是自己的嫂子,頭腦中有一道道德觀念的堤壩,無法觸電,沒有“花枝也似”的感覺。
現在看著與自己沒有親情的玉蘭,女性的美麗自然呈現。
張都監比無數讀者聰明,他對武松的揣摩研究是準確的。
在施耐庵的筆下,武松的性格是逐步發展的。
青年的武松有些天真可愛,失手打人而流浪,在柴進家,不懂禮貌,不知道處理與柴家下人關系,只是莽撞。
和宋江相處一段后,有所進步,對宋江的佩服里,既有對結交好漢(為人處事)的敬佩,也有對小吏押司職位的向往,這也是后來他接受知縣舉薦的主要理由。
對武松來說,最光彩的事不是打虎,而是做都頭。
武松不是李逵那樣的混人,在陽谷知縣抬舉他時,腦袋轉得快,武松那一瞬間想:當初宋江不也是在縣里嗎?都頭也威風十足,個人事務有士兵服侍。
官場最鍛煉人,武松和知縣關系很好。
為哥哥報仇一事的處理,看出他已經具有一定的分析運籌的才能,分寸把握拿捏得很好,也就是說他在很用心地做那個官。
當時他很冷靜,從證據的收集,到直接手刃兩名主犯,武松既不連累證人,也不給鄰居留下一個殺人狂的印象,也給自己留一條做好人的后路,這時候道德對其的約束力還很緊。
機警而細致,就是武松與李逵相比的可塑之處。
如果沒有武大郎被害一事,武松在都頭一職的前景會怎樣呢?他也許會漸漸變得油滑、中庸,最后是個上下級人緣很好的守職官員,有點類似于上梁山之前的朱仝。
血濺鴛鴦樓,使武松成了一個濫殺無辜的人。
這里需要給武松一點理解,當時是在武松對都監絕對信任的情況下,張都監全家參與了對他的欺騙與陷害,這怎么不激起他對那個宅院里所有人、對那個社會的仇恨呢?在飛云浦橋頭,“武松立于橋上,尋思了半晌,躊躇起來,怨恨沖天”,后路在哪里?自己向何處去?那一瞬間,武松是可憐的、悲傷的,他沒有依靠,只有一雙拳頭,一把刀。
要知道,初出茅廬的武松并不是這樣,沒有打死人就把自己嚇得流浪;第一次下殺手,打死的是景陽崗大蟲。
至于殺西門慶潘金蓮(為什么不殺王婆,他連主犯從犯都給予區分),那是他們罪有應得,如果武松不先殺再報,西門慶就可能用金錢來平息,這也反映出武松對世事的洞察。
到達孟州見到施恩之前,在孫二娘酒店,張青勸他“不若就這里把兩個公人做翻”,去二龍山落草,省得“去牢營中受苦”,武松不應,一者并非視人如草芥,二者他還要做個好人,再次體現出道德的約束。
就是醉打蔣門神,武松也沒有殺心,停留在懲罰上,將跋扈的蔣娘子和酒保丟在酒缸里,說明他還是個寬容之人。
應該能看出,施耐庵在武松身上,也強調一個“逼”字,還是丑惡的社會在逼迫武松,讓他好人做不得,他不得不殺人。
當武松只有殺人這一條路可走時,殺人的標準也就不再象以前那么精確,而是模糊了,道德的約束也就隨之瓦解了。
可惜,后路是沒有的,后面的武松就急轉直下了。
鴛鴦樓事件后,在武松身上再也找不到一絲溫情,他不再尋求做一個社會道德認可的好人。
離開了官場,直至上梁山,武都頭那樣的人文階層被歲月阻隔得越來越遠,他真正成了一個鐵血好漢,綠林殺手。
但都頭生活影響了他一生,梁山的武松不再有故事了,因為他不再會象李逵魯智深那樣,渾身透著一股殺人的野蠻,在首領的安排下,他循規蹈矩,上陣刺殺。
就是在宋江堅持讓位盧俊義時,武松站出來說話,一方面是“見吳用以目示人”,另一方面也是對宋江過于信任所至,而非驍勇之態。
《水滸》結束時,對武松有這樣的交代:武松對宋江說道:“小弟今已殘疾,不愿赴京朝覲。
盡將身邊金銀賞賜,都納此六和寺中,陪堂公用,已作清閑道人,十分好了。”武松這樣的選擇,與梁山的喪失、眾兄弟兵損將折的結局在其心中造成的悲涼,是吻合的。
另一史料讓讀者很愿意相信,武松留在六和寺,也為照看林沖。
此舉在最后讓武松這個人物身上有了一抹人情味,從哪個方面說,武松都不是個會為別人端茶遞水的人。
這一行為的出現,表明后來的武松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打虎英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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