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古文和古詞
古詞:[宋] 李清照《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 賞析 ] : “昨夜”兩句寫入睡前后情形。“昨夜”指睡前時間;“雨疏”指雨點大而稀;“風驟”寫風急。
這是暮春時常見的景象,為下面做了鋪墊。“濃睡”可見睡得很著,很酣暢。
故不知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情。“不消殘灑”,指殘余的醉意還未完全消去。
“試問”兩句寫作者與侍女的問答。作者醒來之后,關心的是屋外景致,“試問”寫出了作者急切的心情,還來不及起床到窗外探視,就問正在卷簾的侍女,但聽到的卻是侍女漫不經心的回答。
“卻道”有無動于衷和冷漠之意。“海棠依舊”以侍女的隨便和不經意,反襯了作者的復雜感情和對春天將逝的憐惜。
“知否”兩句寫作者的反問和慨嘆。“知否”重疊使用,表現了作者急于糾正侍女和對春逝的惋惜;“應是”為推測,感情深化,因為作者并不愿這種推測為事實,但春光消逝是不可抗拒的,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所以“綠肥紅瘦”是必然的,也是無力挽回的。
作者用“綠”、“紅”代替葉子和花,用本以形容人的體態的“肥”、“瘦”來形容綠葉繁茂、紅花稀少,極富創造性。 此詞作于李清照前期寫的小令。
這一時期李清照生活十分優裕,詞中多表現閨中生活。作者通過描寫閨房里日常生活的一個場景,曲折地表現達出惜花的心情。
全詞委婉含蓄。作者對春光將逝的婉惜之情不是通過直抒胸臆來表現,而是通過一問一答、對比烘托的手法來吐露。
用侍女觀察的粗疏來烘托作者的細膩,用侍女感情的冷漠來烘托作者的凄婉,使讀者感到詞中人物性格、身份、教養、感情的不同,正是在這不同中體現作者的感情。 黃了翁《蓼園詞選》稱此詞:“短幅中藏‘無限曲折’”。
作者從多方面創造意象,構成意境。如有聽覺:“雨疏風驟”;有視覺:“濃睡”、“卷簾人”;有想象:“綠肥紅瘦”;其間,再以“試問”、“卻道”、“知否”等語句造成波瀾,使全詞雖平白如話,卻優美動人,百讀不厭。
古文:[唐] 劉禹錫《陋室銘》: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唯吾德馨。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點評]: 全文81字,可說是字字寫陋,又字字透著不陋。
開篇16字,為全文寫不陋奠定了基調。“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從表面看來,“仙”與“龍”是為山、水增色彩,實則是喻陋室之主。
陋室主人身居陋室,而精神思想卻那般富有充實:“鴻儒”、“金經”、“素琴”,不單從交往、學習、愉悅幾方面描寫出陋室之主追求之不陋,就是“鴻、金、素”三字內涵之豐富,也是與陋無緣的。 正如他自己所言“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用芬芳四溢的香氣形容其高尚的思想品德,這就突出了陋室之主追求的不是功名利祿(無案牘之勞形),也不是榮華富貴(無絲竹之亂耳),而是心之潔,趣之雅,德之馨。
作者將其陋室比作“諸葛廬”、“子云亭”,我們說這不但不過分,更突出了陋室主人“安貧樂道”之心,所以說“何陋之有”。 不僅追求之高雅,精神之富有,使人感受的是陋室不陋,就是直接描寫陋室的詞句“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也讓人體會不到一點“陋”意,給人更多的則是郁郁蔥蔥的青草掩映下的小屋,充滿了勃勃生機。
真是陋室不陋。 。
2. 徐晉如:如何讀宋詞才算真讀懂
詞最早既是為了配合演唱,便于流行,其描寫的情感,一般就是抒寫眾人之情,如北宋柳永、周邦彥,其情感往往失之于淺,正如今日的流行歌曲,盡管也有曲詞雅馴,典麗精工者,然而那絕不是詩;而一旦詞不再是音樂的附庸,它就有可能成為詞人抒寫個人情感的工具,那它就當之無愧地成為詩中的一員了。所以,詞由曲子詞向律詞的進化,是一件很可慶幸的事。正因為此,詞體才能在有宋一代大放光芒,成為與唐詩并駕齊驅的一代之文體。
詞之為體,歷來有婉約與豪放之說,以為婉約為正,豪放為奇,或曰婉約為尊體,豪放為破體,是以詩為詞,然諸說皆未得大旨。實則詞體風格多端,又豈是婉約與豪放所能窮盡,如姜夔詞,以健筆寫柔情,你說是婉約還是豪放?如果一定要作二元的劃分,我認為不如將詞劃分為寫眾情之詞與寫個人之詞二大類。寫眾情之詞,是恪守詞體本源的作家。其代表人物有五代的馮延巳、北宋的歐陽修、柳永、周邦彥等。他們所抒寫的,是人人心中所有之情,其寫作目的,并不在表現個體的生命意志,而是為了當筵侑歌,故其詞美則美矣,終覺不夠真切感人。當然,這些作家,也有一些抒寫個人身世的作品,但其主流之作,仍是寫眾情。到了后來,詞人開始意識到詞也應像詩一樣,是為了抒寫個人之情,宣泄個體的生命意志,這才使得詞有可能成為具有永恒文學價值的詩。讀詞、學詞,如能區別眾情與個人之情,也就自然懂得哪些是徒有浮華,哪些才是真正的文學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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