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命中了尸守的頭部,但不握在龍類或者混血種的手中它只是鋒利的金屬兵器而已,他在龍首上砸出了燦爛的火花,但并未能刺進去,而是向著黑色的夜空激飛。
昂熱無聲地笑笑:“終于可以……認輸了。”
希爾伯特·讓·昂熱這一生都沒有認過輸,從很多年前和梅涅克·卡塞爾在劍橋大學的草坪上相遇開始……因為是第一代獅心會中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是唯一一個見證了秘黨的舊時代和新時代的人,是卡塞爾學院的校長,所以不能認輸,他認輸了就是第一代獅心會認輸了,就是卡塞爾學院認輸了,就是秘黨認輸了。
總有些男人會這樣過一生,要把一切扛在肩上往前走,直到真的走不動了。
不認輸的人生真是太累了,現在終于可以認輸了,因為他就要死了。
“Liberavi animam meam.”他對著海風說。
這是句拉丁文諺語,意思是“我的靈魂已經被釋放了”。
身體輕如飛鳥似乎靈魂正在溢出,居然如釋重負,只是有點遺憾,不知道愷撒他們有沒有離開這個即將崩潰的尼伯龍根。
暴怒落進了某個人的手中,那是個黑色的影子,從高臺上躍出,風衣招展如風中的戰旗。
暴怒被他握緊的水煎,斑駁的刀身上再度生出熔金色的紋路,刀柄上雕刻的龍首再度睜眼,這病迄今為止只接納過昂熱和路鳴澤的煉金武器被這個人毫無障礙地握在手中。
他翻身墜落,暴怒刺入尸守的顱骨,暴怒生出的領域在一瞬間把整個頭蓋骨震碎了,那個人把左手的長劍刺入龍的腦干中央,尸守的大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枯,這是因為那柄“吸噬之劍”的特殊效果。
那是昂熱一起在高臺上的“貪婪”,它的天性就是榨取傷者的生命,大量的脊髓液被榨出后從劍柄噴出,腦部的脊髓液是銀色的,形成細細的銀泉。
那個人踩在尸守的頭顱上俯瞰昂熱,昂熱在最后一瞬間抓住了尸守的長尾。
“Mors ultima ratio.”那人淡淡地說,“但對你來說還不是時候。”
這也是一句拉丁文諺語,意味“死亡是終極的規律”,只有這個高臺上的人聽見了昂熱的“遺言”,于是他也以拉丁文諺語回復。
上杉越,這個平日里點頭哈腰的拉面鋪小老板終于回復了他黑道至尊的真面目,穿上了蛇岐八家標志性的黑西裝和黑色長風衣,斜背著旅行袋,旅行袋里插滿了日本刀。
他的眼神便如一位皇帝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俯視屈膝在地的臣子們,平靜如水,但是水中藏著赫赫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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