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看過電影版《棋王》(改編自大陸臺灣2本棋王小說)。
下面這篇讀后感你看看?
棋王大概是講**年代一個象棋癡迷者的一段人生經歷,以象棋作為主線貫穿一個人物悲劇性的一生。
(電影大陸部分和這本書有一定關聯)
沒有精致的刀叉來牽扯視力,沒有82年的紅酒來清掃腸胃,更沒有大魚大肉來填充桌面,但是這小小的一碗蛇宴,如多年后娓娓道來的場景,由肚子里饑餓的驅使變成精神上愉快的升華,怎不可以說是一場藝術上的盛宴。
看完阿城的《棋王》,口內生津,食指大動,不為下棋,只為了那頓簡陋而讓人充滿向往的蛇宴。
這感覺卻不是未曾有過,若干年前的徐克曾導演了一部〈滿漢全席〉,看完后吃白米飯,竟覺得嚼出了不一樣的味道,"食色性也",想來饕餮之欲,卻最是引人神往之道。
說起吃來,小,可以引出由麥當勞肯德基引來的"垃圾食物危機",大,卻可以牽扯出整整一個時代人饑腸轆轆的回憶。
僅就吃而言,最有發言權的,應該不是高高在上的老佛爺或者中南海的大廚,前者:飽漢不知餓漢饑,錦衣玉食伺候著慣了,到了八國聯軍進北京的時候,給個大眼窩窩頭都啃得特香;后者終日嗅著五味油煙,掌中走著香辣灶火,至于吃,卻精確到了幾分醬油兌幾分姜末的程度上。
在電影《喜宴》中的老爺子,更是因為終日里咂巴這紛紜的真味,最后搞得吃什么都味同嚼蠟,可見這種技術性吃法在吃的藝術上是實在要不得的。
說到會吃的,還有兩個故事,評點《水滸》的大才子金圣嘆被砍頭前,因為怕劊子手下手不麻利而讓自己平添苦楚,賄賂給了劊子手一方手帕,劊子手一掂量,估計包裹著金條,果然賣力,下手得又快又狠,回家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卻乃是一塊磚頭綁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道:好快刀也。
另一個故事說的也是金圣嘆,金圣嘆行刑之前要求和自己的兒子說兩句遺言,兒子附耳上去,金圣嘆低聲道:花生與豆干一起嚼有牛肉味。
若家貧買不起牛肉,可以此法暫時解饞,切記,切記。
從這兩則故事看,金圣嘆是幽默的,而且其幽默來自于識"器"也識"物",估計也是個廚房里的好手,吃貨里的行家,按現在流行的說法,也算是以身實踐了關于吃的行為藝術。
從這里也能看出,吃在解決溫飽的時候,只能說是一種辦法,吃在炫耀財富的時候,只能說是一種宣泄,而只有吃在成為趣的時候,才能成為藝術。
掩卷而思《棋王》之吃,給人印象深刻,其一便是大篇的章節描寫王一生吃飯的動作,甚至吃完飯涮碗的水面上的油花都被他小心地吸盡,"然后帶著安全到達彼岸的神色小口小口地呷。
""棋呆子"的形象躍出紙面而生動無比:在棋盤上竭力的將對手將死、對能吃到嘴里的東西巨細無遺……王一生的母親說道:要能吃飽飯才能下棋。
據說上海科研所做過調查,一場圍棋比賽一般需要七八個小時,所消耗的能量比足球大得多,所以圍棋運動員要吃得很好才行。
而結尾一段那波瀾壯闊的車輪大戰,若沒有先前的對吃的烘托,想來王一生的棋力再高,最后也得噴血棋場,看似不相關的筆墨,卻其實是最大的伏筆。
按實用性來講,待到那碗蒸好的蛇肉亮晶晶地端到文字里的時候,阿城對吃的藝術更可以說做了最好的解釋,《棋王》里,主人公對生活的不滿,是因為吃菜沒有油,"腳卵"有路子,最開始的抖摟就是祖上是雇人來清洗"燕窩"的,而他自己也吃過。
無一不是通過吃,來勾引出各路線索,不蔓不枝的編織于一處的。
在作料上,就算是實在沒有醋精,卻也可以找到草酸來代替。
在講究上,蛇肉碰不得鐵,碰鐵就腥,所以不切,用筷子撕著蘸料吃,所謂吃有吃法,想來不識如何吃得,上來便是胡造一氣,連腥帶素的吃了,還有何樂趣可言?最后把蛇骨放進去熬湯。
待到茄子也吃凈,蛇骨已經煮散,再把野茴香,揪在湯里,想來舀了湯在碗里,熱熱的小口呷,此時吃的,就真是味了。
這等快事,想來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如此將吃法描述出來,自然是字字勾人腸胃,首先是有朋自遠方來的"樂",然后是捕得兩條大蛇的"妙",調料未因陋就簡,反而因陋就補,妙也就妙在一個"適"字,最后連骨帶肉一并打發,直吃得酣暢淋漓,再點上了一棵煙來吸,也可以還原成一個"暢"字。
沒有精致的刀叉來牽扯視力,沒有82年的紅酒來清掃腸胃,更沒有大魚大肉來填充桌面,但是這小小的一碗蛇宴,如多年后娓娓道來的場景,由肚子里饑餓的驅使變成精神上愉快的升華,怎不可以說是一場藝術上的盛宴。
在精神與物質之間,早先就有一種時髦的說法曰"食糧",精神也可謂"食糧",物質也可謂"食糧"。
曹操賦詩曰,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阿城的《棋王》里說,何以解憂,唯有象棋,可見兩者搭界的途徑,算是殊途同歸。
我摘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