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當時看去不太要緊的事卻能長久扎根在記憶里。
它們一向都在那兒安睡,偶爾醒一下,睜眼看看,見你忙著(升遷或者遁世)就又睡去,很多年里它們輕得仿佛不在。
千百次機緣錯過,終于一天又看見它們,看見時光把很多所謂人生大事消磨殆盡,而它們堅定不移固守在那兒,沉沉地有了無比的重量。
比如一張舊日的照片,拍時并不經意,隨手放在哪兒,多年中甚至不記得有它,可忽然一天整理舊物時碰見了它,拂去塵埃,竟會感到那是你的由來也是你的投奔;而很多鄭重其事的留影,卻已忘記是在哪兒和為了什么。
這是文章開頭的一段話,有時候你覺得一句話寫得好,要么是不明覺厲,要么是于我心有戚戚焉,但這里的說出感覺相信大家都有過吧!
我們有時千里迢迢——汽車呀、火車呀、飛機可別一頭栽下來呀——只像是為了去找一處不見墻的地方:荒原、大海、林莽甚至沙漠。
但未必就能逃脫。
墻永久地在你心里,構筑恐懼,也牽動思念。
一只“飛去來器”,從墻出發,又回到墻。
你千里迢迢地去時,魯賓遜正千里迢迢地回來。
你所極力逃脫和回避的正是有的人極力爭取和努力的,很多事情也不是你想要擺脫就能擺脫得掉的。
意義的原因很可能是意義本身。
你不是這種意義,就是那種意義。
什么意義都不是,就掉進昆德拉所說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