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金秋時節,我游歷了浩瀚的騰格里沙漠,綿延的賀蘭山麓,沉寂的樓蘭古道、廣袤的千里戈壁,美麗的巴音布魯克草原,神秘的雪域高原。
西部,一片神奇的熱土;西部,一顆璀璨的明珠。
絲綢之路在這里逶迤遠去,沙漠戈壁、海市蜃樓、皚皚雪山、清泉溪流、悠悠駝鈴、漫漫古道,構成西部獨特的風景;征戰的悲壯、別離的凄婉、商旅的繁忙、藝術的卓絕,鑄就了大漠華美的史冊;飛天壁畫、長城玉門、胡楊沙海、沙漠油井,展現了西部壯麗的風光。
湛藍天空總能見到返鄉的歸雁,無際的草原也能聽到悠揚的情歌……
距離內蒙古首府呼和浩特僅100多公里的烏蘭察布盟四子王旗(旗相當于縣)是內蒙古中部一個牧業旗,北部地勢平坦開闊,與蒙古國交界,邊境線長104公里。
我有幸參加了該旗一年一度的草原那達慕大會。
在這個為期一周的歡樂日子里,在這個歡騰、規模浩大的盛會上,蒙族人要舉行各色各樣的慶祝活動。
那達慕主會場天天有文藝表演、賽馬、賽駝、搏克(蒙古式摔跤)、夏力布式摔跤、乘馬射箭擂臺賽,有物資交流會、招商洽談會。
晚上,篝火、焰火晚使大漠深處的那達慕達到高潮,延續著蒙族人的草原之夢。
內蒙古草原給我印象最深的莫過于蒙古包里的敬酒和極富表演韻味的祝酒。
兩位身穿色彩斑斕的民族服裝的蒙族姑娘手捧潔白哈達,端著金、銀、玉碗,在馬頭琴聲伴奏下,唱著祝酒歌向遠方客人敬酒。
那金碗盛滿60多度的 “草原白”,足有2兩多,必須一次喝完,你喝不完,祝酒歌就在你耳邊唱個不停。
“瀟灑走一回”不知唱了多少回,好不容易才把它喝完了(大半碗倒進友人碗里)。
事后友人告訴我,你那碗酒也值了,人家給你唱了7首歌。
蒙族人喝酒頗具大將之風,用拇指、中指蘸酒敬天地、敬父母后,一飲而盡,大有“但將痛飲酬風月”的豪氣。
“金、銀、玉”酒三巡下來,有人倒下了。
靠友人幫助,我有幸熬過了這一關。
三巡下來,人雖然飄飄忽忽的,心里卻是十分的清醒,為了盡情享受在草原、在蒙古包過夜的難得體驗,我走出了氈房,任月光沐浴,任晚風吹拂。
萬籟俱寂,星光在天際閃爍,月色灑滿草原,氈房里不時傳出低吟如訴的馬頭琴聲和吉他聲,深沉、粗獷的民謠,直到深夜。
“草原夜色美,琴曲悠揚笛聲脆,晚風吹過天河的星,晚風輕送綠色的夢,晚風唱著甜蜜的歌,輕騎踏月不忍歸……”詩人白潔的歌詞直把草原夜色的美給寫盡了。
不知怎的,一種神奇的感覺,一種悠遠的召喚,一種探尋的欲望在心底里陡然升起。
借酒抒情,不勝枚舉。
更有許多流傳千古的佳話。
詩人李白抖酒詩百篇的豪放;劉伶持壺而行,酣暢而眠的不羈;李清照沉醉夜渡的灑脫;史湘云醉眠芍藥圃的妙趣。
酒是民情人心,酒里有愛恨情愁,有精氣神兒。
一壺酒可能是一腔苦水,一杯酒也可能是一首贊歌,酒和酒文化就是如此鮮明地存在著、表現著。
一覺醒來,已東方暨白,晨曦初露。
草原的清晨特別令人陶醉,朵朵白云在湛藍的天空滑過,晨風吹來,清清的、涼涼的,和著花草的暗香,草原恢復了原有的寧靜。
晨曦霜露中,只有金黃色的野菊花飽含晶瑩露珠,隨著微風搖曳,閃爍著無法掩蓋的光芒,超脫了一切的平庸、淡泊、晦暗,在草叢中靜悄悄地盛放。
碧草如茵,茂密而柔軟地鋪蓋四方原野。
吸吮著草原的爽氣清氛,撫摸著風鈴般的小花和芊芊芳草,極目陽光下雪白的蒙古包,有一種不能用語言詮釋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