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碧落抱著小吟的尸體走出水面,不知為何,一接觸外面的空氣,那蒼白的軀體忽然間就化為了腐土灰塵,令人不忍目睹。
連著那朵絕世的花兒,也一并枯萎——什么都沒有留下……
那根支柱已經塌了……上窮碧落下黃泉,再也找不回那個叫小吟的女子。
其實,本來碧落未必會這樣的看重那個女子——因為他從一開始,便是個游戲風塵慣了的人。
如果跟他說什么堅貞、什么永恒,這個男子或許只會嗤之以鼻。
他對著每個遇到的女子承諾“永遠”,然而他心里不相信有永遠的愛情;那個癡情的少女也對他傾訴過“永遠”,但是那個才十幾歲苗女未必真正明白什么是永遠……永遠的相愛,在這個瞬忽如浮云的世上,本來就是極其不可信的。
然而,不等時光褪去謊言鍍上的金色,讓他們親眼看到那個“永遠”的破滅,她卻死了。
死亡在剎那間、就把她對他的愛凝固了在那一刻、嘎然而止成了永遠。
那個承諾不再是一個謊言!她對他的愛便是永遠的,釘在了他的心里——
永遠無法再否認、永遠無法再抹去。
小吟,小吟……如今,蒼茫海里的躑躅花已經開了一年又一年,然而,上窮碧落下黃泉,山長水遠,天地茫茫,恐怕是再也相見無期了。
的 原來,人這一生中,唯獨“離別”,才是真正永遠的。
——取自滄月的《指間沙 碧落篇》
天已近黃昏,太陽慢慢地鉆進薄薄的云層,變成了一個紅紅的
圓球。
西邊天際出現了比胖娃娃的臉蛋還要紅還要嬌嫩的粉紅色。
太陽的周圍最紅,紅得那樣迷人。
紅色向四下蔓延著,蔓延了半
個天空,一層比一層逐漸淡下去,直到變成了灰白色。
天空中飄
浮著柔和的、透明的、清亮的、潮乎乎的空氣。
(原作者 《寫作手冊》,1983)
當飛機越過一萬多公尺的高空以后,一幅真正瑰麗的彩云圖出現了。
誰能想到,幾個小時以前,在地上仰望蒼天看到的是那樣一副畫;幾個小時以后,在你的腳下,卻看見了這樣一副仙姿。
連綿起伏的云宛如浮動在海上的冰山;又如由漢白玉雕砌而成的各式各樣的宮闕亭榭,高高低低連成望不到頭的長街新城。
金色的陽光把這些銀色的山巒和樓臺勾出了鮮明的輪廓。
用“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幾個字來描繪,真是十分妥貼。
還有那用白色的絹綢和松軟的棉絮制成的散漫的巨象,大度的白猿,從容的駱駝,安祥的睡獅,肥碩的綿羊,佇立雄視的銀雞,或臥,或坐,或行,或止,都在默默地體味這空蒙的仙境中片刻的靜美。
我也有點像駕著祥云遨游九天的神仙了。
孫蓀《云賦》
沒有發覺烏云已經從天邊低低壓來。
它翻滾著濃團,豎起一堵深灰色的厚墻,沒有一點縫隙,迅速而執拗地大口吞噬著浩渺的天穹。
烏云的邊緣已經翻滾著觸碰到懸在半空中的一牙彎月,沒有多大功夫連同繁密的群星一起統統吞入濃濃的云團里了。
夜的草原一片漆黑,像是被一口大鐵鍋扣在上邊。
暴風驟起,托住往年的枯草旋轉著,把它們卷上天空。
阿斯爾《牧馬人其木德》
天空的云從西邊一直燒到東邊,紅堂堂的,好像是天空著了火。
這地方的火燒云變化極多,一會兒金彤彤的,一會兒半紫半黃,一會兒半灰半百合色。
葡萄灰,梨黃,茄子紫,這些顏色天空都有。
還有些說也說不出,見也沒見過的顏色。
天空里出現一匹馬,馬頭向南,馬尾向西。
馬是跪著的,像是在等著人騎到它背上,它才站起來似的。
過了一秒鐘,沒有什么變化,再過兩三秒鐘,那匹馬大起來了,馬腿伸開了,馬脖子也長了,一條馬尾巴可不見了。
看的人正在尋找馬尾巴,那匹馬就變模糊了。
肖紅《火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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