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他死前全部的段落
1827那一年,她的父親感到衰老的壓迫,不得不讓女兒參與田產的秘密,遇到什么難題,就教她跟克羅旭公證人商量,——他的忠實,老頭兒是深信不疑的。
然后,到這一年年終,在八十二歲上,老家伙患了風癱,很快地加重。
裴日冷先生斷定他的病是不治的了。
想到自己不久就要一個人在世界上了,歐也妮便跟父親格外接近,把這感情的最后一環握得更緊。
像一切動了愛情的女子一樣,在她心目中,愛情便是整個的世界,可是查理不在眼前。
她對老父的照顧服侍,可以說是鞠躬盡瘁。
他開始顯得老態龍鐘,可是守財奴的脾氣依舊由本能支持在那里,所以這個人從生到死沒有一點兒改變。
從清早起,他教人家把他的轉椅,在臥室的壁爐和密室的門中間推來推去,密室里頭不用說是推滿了金子的。
他一動不動地呆在那兒,極不放心地把看他的人和裝了鐵皮的門,輪流瞧著。
聽到一點兒響動,他就要人家報告原委;而且使公證人大為吃驚的是,他連狗在院子里打哈欠都聽得見。
他好像迷迷糊糊地神志不清,可是一到人家該送田租來,跟管莊園的算賬,或者出立收據的日子與時間,他會立刻清醒。
于是他推動轉椅,直到密室門口。
他教女兒把門打開,監督她親自把一袋袋的錢秘密地堆好,把門關嚴。
然后他又一聲不出地回到原來的位置,只要女兒把那個寶貴的鑰匙交還了他,藏在背心袋里,不時用手摸一下。
他的老朋友公證人覺得,倘使查理·葛朗臺不回來,這個有錢的獨養女兒穩是嫁給他當所長的侄兒的了,所以他招呼得加倍殷勤,天天來聽葛朗臺差遣,奉命到法勞豐,到各處的田地、草原、葡萄園去,代葛朗臺賣掉收成,把暗中積在密室里的成袋的錢,兌成金子。
末了,終于到了彌留的時候,那幾日老頭兒結實的身子進入了毀滅的階段。
他要坐在火爐旁邊,密室之前。
他把身上的被一齊拉緊,裹緊,嘴里對拿儂說著:
“裹緊,裹緊,別給人家偷了我的東西。”
他所有的生命力都退守在眼睛里了,他能夠睜開眼的時候,眼光立刻轉到滿屋財寶的密室門上:
“在那里嗎?在那里嗎?”問話的聲音顯出他驚慌得厲害。
“在那里呢,父親。”
“你看住金子!……拿來放在我面前!”
歐也妮把金路易鋪在桌上,他幾小時地用眼睛盯著,好像一個才知道觀看的孩子呆望著同一件東西;也像孩子一般,他露出一點兒很吃力的笑意。
有時他說一句:
“怎樣好教我心里暖和!”臉上的表情仿佛進了極樂世界。
本區的教士來給他做臨終法事的時候,十字架、燭臺和銀鑲的圣水壺一出現,似乎已經死去幾小時的已經立刻復活了,目不轉睛地瞧著那些法器,他的肉瘤也最后地動了一動。
神甫把鍍金的十字架送到他唇邊,給他親吻基督的圣像,他卻作了一個駭人的姿勢想把十字架抓在手里,這一下最后的努力送了他的命。
他喚著歐也妮,歐也妮跪在前面,流著淚吻著他已經冰冷的手,可是他看不見。
“父親,祝福我啊。”
“把一切照顧得好好的!到那邊來向我交賬!”這最后一句證明基督教應該是守財奴的宗教。
精彩的部分,我覺得把第一、第二段去掉,其余都是精彩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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