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一地雞毛》沒有曲折離奇的故事情節,有的只是一對小夫妻日常生活的描述。
作者劉震云沒有運用華麗的詞藻,沒有對人物進行太多的心理描寫,而是以非常傳統、樸實的語言敘述了普通老百姓的生存狀態。
通過充滿濃厚生活氣息的小事,真實地反映了現實生活中小人物生活的艱辛與無奈,寫活了人們在日常生活瑣事下觀念的轉變。
小說的第一句話是"小林家的一斤豆腐餿了",這個"豆腐"代表日常生活中最平常化的東西,作者從一個如此渺小的東西切入生活,展開故事:
自視有些清高的主人公小林和他妻子都是外地人,大學畢業后留京,慢慢有了孩子有了房子。
隨著生活煩惱的不斷增加,使曾有過宏偉理想,對局長處長都不放在眼里的小林思想開始轉變。
為了調動工作,清高的小林和妻子也開始四處找關系,買貴的禮物不值得,買便宜的送不出手,最后買了一箱可樂,被拒絕后感到窩心也為花了錢感到心疼;對門為了使自己孩子有個伴,幫忙把小林的孩子送進好的幼兒園,感覺孩子成了"陪讀","心里像吃了馬糞一樣感到齷齪",也只能自我安慰一番;買大白菜可以報銷,為了不吃虧,小林一下子買了五百斤;幫同學賣鴨子,被單位發現,小林本著"在單位就要真真假假,真亦假來假亦真,說假話者升官發財,說真話倒霉受罰?quot;的想法,說謊逃過了領導的責備;從前幫人辦事,小林"只要能幫忙,他會立即滿口答應。
",后來發現"那是幼稚,能幫忙先說不能幫忙,好辦先說不好辦,這才是成熟。
"所以在幫查水表的老頭辦一件舉手之勞的小事,說成不好辦,得到一臺微波爐作為報酬;過元旦要給幼兒園阿姨送禮,小林怕別人說自己摳門、寒酸,跑遍全城買到高價炭火送給阿姨。
當天晚上小林夢見一地的雞毛和螞蟻般的人群。
《一地雞毛》耐人尋味,平常的人物,一些生活當中很常見的小事,小事后面雖沒有什么大道理,但是卻給人留下很大想象空間。
生活不總是一帆風順的,總有那么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確實像"一地雞毛"這樣卑微,也像"豆腐"這樣瑣碎,而且是一塊"餿豆腐",這意象給我強烈的沖擊:無奈、煩瑣的現實生活就像小說里描寫一樣,生活越物質化,越現實化,就越顯得空虛。
人的斗志和銳氣在一點點的被腐蝕掉,人們變得越來越麻木、卑怯。
隨著權力網絡向家庭的延伸,隨著對權力、金錢的渴求,人們開始在晦暗不明之中主動地攫取一些權力和利益,我不明白,難道這種攫取就是對晦暗不明的嘲弄和反抗嗎?對于那些在現實的種種壓力面前自覺地放棄自我、屈就環境與命運的人,我感到悲痛、義憤、困惑……
我總覺得人應該有些美好的向往和追求,人的精神世界里不應該最后空蕩蕩的只剩下兩種東西--金錢和權力。
作者劉震云也許也是這樣想的,因此,在瑣碎的生活面前,主人公小林依然有種種感受:"有宏圖大志怎么了?有事業理想怎么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
"這樣的感嘆正是理想主義還沒有完全喪失的表現。
我看到了普通老百姓對于美好生活的希冀,在淡淡的感傷與無奈中突出了生存的執著與堅定。
《一地雞毛》寫得不是凡人小事。
寫得是凡人大事。
這些小事放在個人身上,就變成了大事。
你可以問問走在街上的人,對他個人來說,是分房子,長工資這件事大?還是蘇聯解體的事大?我想答案一定是前者。
凡人無小事。
泛泛地說,蘇聯解體、美國和伊拉克的戰爭、埃塞俄比亞的大饑慌、柏林墻的推倒,這些都是被公認的發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大事。
而孩子的入托問題、長工資評職稱的問題、分房子的問題,包括發生在“八部七局六處”里的瑣瑣碎碎的事情,則被公認是發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小事。
但這些小事放到個人身上,就變成了大事。
所以大和小的關系是相對的,角度不同而已.. 上至國家主席,下至平民百姓,看起來需要面對很多人,但其實不然。
每個人真正需要應付的不過也就是七八個人。
把身邊的這七八個人應付好了,日子就太平了。
這七八個人擺不平,日子就不好過。
這就需要拿出你的全部人生智慧來應付。
態度當然得是積極的,不能掉以輕心。
從這個角度說,《一地雞毛》是一部積極上進的作品。
是生活的主旋律。
有人說它很消極,我不同意。
如果把它拍成了一部消極的作品,那我也認為可以不拍。
《一地雞毛》里的人物全是正面人物,沒有反面人物。
如果他們之中的某些人做出了傷害別人的事情,那也是出于自我保護不得已而采取的自衛行動。
他們的本質都是善良的,對生活對人群都是充滿善意的。
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刀光劍影;看似不咸不淡,實則波瀾壯闊。
一切都不露聲色,于形中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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