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獨自漫無目的的游蕩在秋意微涼的街,一首深沉而悲傷的歌強行入耳,心臟不禁觸動,一種帶著酸性的刺痛涌上心田,迅雷不及掩耳得淹沒整個心海,、。
許久之后才知,那一首《父親》。
還記得小的時候,老師讓寫作文總會讓寫“我的父親”或者“我的母親”這樣的題目。
那時候的我們天天和父母在一起,總感覺沒有什么,或者不好意思寫一些煽情的話語。
等到我們長大了,離開了父母,在經歷生活的打磨之后,再回想以前父母的呵護,卻發現囊中羞澀,關于父母的記憶是那么稀薄。
“父親”這個稱呼,對我而言有時候真的好陌生,陌生到不知道怎樣叫出口,陌生到記不起那么一個可以對應的笑容。
在《詩經·陟岵》中有寫兒子出門在外,遙想家人對自己的思念。
寫其父,言道:“陟彼岵兮,瞻望父兮。
父曰:‘嗟!予子行夙夜無已。
上慎旃哉!猶來無止!’”兒子在外勞役,其父的殷殷叮嚀期盼,讓人如聞其聲,見其人。
我想每一個父親應該都有這樣的一面吧!
印象中,父親是一個嚴肅的人,平日里總是板著個臉,我和姐姐都不愿意親近他,而在鄉親們眼中的父親卻是一個性格溫和的老實人,為人和善,不與人爭不與人吵。
記憶的書簽中,除了因為調皮被父親狠狠地揍了兩次以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11歲那年,因為和同伴玩出了格,摔裂了腿骨,父親一個人放下一切帶我四處奔走求醫。
那年的冬天是我記憶中過的最寒冷的一個冬天。
哪一種寒冷在之后的很多年里我都不曾遇見過,但每一次回憶起來都記憶猶新,好像就在剛在經受過一樣。
當時,在我出事后,急壞了家里的所有人,畢竟家里只有我一個男孩子。
在深受中國傳統思想影響的農村,我就是家族血脈傳承的希望,在那段時間里,父親放下所有的事帶著我四處求醫,從鄉村郎中到鎮上醫院,縣醫院和市醫院,幾乎走了個遍,可我的情況一直不見好轉。
在零幾年那會,對于川北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而言,又能有多少積蓄呢!就兩三個月的時間,家中的積蓄便所剩無幾。
迫于金錢上的壓力,我后來被送回到縣上的醫院治療。
沒有錢住院就借宿在親戚家里,但畢竟也不能白住在別人家,在那段時間里父親不斷地將家里的東西往親戚家送,就當是叨饒別人的報酬。
住宿的問題算是解決了,之后就是我數個月治療時間。
那個冬天,為了節省親戚家到醫院三元的車費錢,父親每天都會蹬著一輛生了銹的老式自行車送我去醫院,然后再接回親戚家,每日如此往返于兩地。
縣城地勢較高,緊靠青藏高原,所以冬天的氣溫很低。
記得那一年冬天我凍瘡幾乎布滿全身,癢的時候就像千萬只蟲子在皮膚里撕咬,難受至極。
清晨,從北方經長途跋涉南下的冷空氣讓大地披上了白裝,甚是好看,但似乎并沒有人有心情去欣賞,因為新生的朝陽要融化掉這一抹新裝。
在朝陽和晨霜的戰斗中,我用圍巾多余的部分緊緊的包裹著雙手,可雙手依舊被凍得發痛發紫。
父親用力的蹬著車,時不時問我冷不冷。
我被凍得不能說話,只能重重的點一下頭,然后用裹了圍巾的手抱著父親的腰,感受著父親的身體隨著蹬車的節奏晃動。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父親的身體是那么有力量。
氣溫實在太低,我身體被凍的不斷顫抖,父親脫下他破舊的軍大衣把我唔得嚴嚴實實,而他則穿著件毛衣繼續蹬著車。
還記得有一次,因為我手被凍的太厲害,醫院護士找了很久也沒找不到血管,就對父親各種訓斥和臉色。
我到現在都還清楚記得父親當時那充滿委屈和愧疚的眼神。
父親其實很心疼我和姐姐,只是他不像媽媽那樣表現出來,他只是默默地關心著我們。
姐姐上高中的時候,他怕姐姐沒錢受委屈,就偷偷讓媽媽給姐姐拿錢,可就是不自己給,也不表現出他的關心。
還記得‘512地震’當天,當時我和姐姐都在學校,地震時嚇壞了父親,他先是到鎮上找到了我,在知道我沒事以后,又步行數百公里去姐姐的學校將姐姐接回家。
我不知道父親是怎樣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走完那數百公里的,我只知道在大學時候我和朋友騎行五十多公里之后,雙腿好幾天都酸痛不已。
14歲那年,父親離開了我們,我對他的記憶也就到那一年就終止了。
走之前他得了一場重病,一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具體是什么的病。
他腹部積水,沒有知覺,大小便失禁。
在最后的那一段時間里,他記憶也開始消退,記不起母親,不認識姐姐,唯一記得的就是兒子,他的兒子,可那段時間我在學校,在他還記得我的時候我卻不在他身邊。
后來,他終究還是忘了我,哪怕我就在他的面前,他都不知道我就是他記憶里的那個“兒子”。
父親是叫著我的名字走的,在他走的時候記起了我。
在他走之前家人就通知我,希望我能見他最后一面,可我最終還是沒有來得及。
我已經忘記了在聽到宣告他離去的鞭炮聲時我腦子里想的是什么了,也許我當時腦袋里本身就是一片空白。
在父親走后,母親為了送我上學,和親戚去了外地打工,好幾年都不曾回去過。
姐姐畢業后去過很多地方,而我一直一個人,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從少年到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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