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下』 [散文]游譚嗣同故居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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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常爺 提交日期:2004-9-28 16:19:00 訪問:166 回復: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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瀏陽,由一首叫《瀏陽河》的歌而聞名于世。
瀏陽,也是偉大的愛國主義者、著名的啟蒙思想家,民族英烈譚嗣同的家鄉。
去歲初冬,搭乘單位便車去瀏陽,尋訪先烈譚嗣同的足跡。
譚嗣同故居座落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街上。
街道由磨光大理石鋪就,街中心每隔不遠設一花壇,花壇也是由大理石建成,并有臺階供游人小坐休憩。
故居旁辟一廣場,廣場裝飾極美,各色彩燈,音樂噴泉令人眼花繚亂。
彎曲的小徑將廣場分割出許多形狀各異的花園,各種花木按季依次而開,令人賞心悅目。
陣陣花香襲來,使游人不忍離去。
廣場連著故居的山墻,現代化的設施與古老的故居融為一體。
進入譚嗣同故居,將鬧市的嘈雜擋在了門外,深深的庭院幽靜得聽不到一點兒街市的喧鬧。
譚嗣同故居占地762平方米,座北朝南,有房24間及兩處天井,是那種典型的江南庭院式民居的建筑風格。
前院是譚嗣同夫人李閏的臥房和客廳,故居的最深處是譚嗣同和其父譚繼詢的臥室、會客廳和書房。
也是譚嗣同讀書會友、尋求救國真理,從事維新變法活動的地點之一。
一個念頭閃現在我的腦海中,如此一座普通的民居,為什么能走出一位為中華民族的進步、強盛而獻身的英烈?默默地看著譚嗣同的書房,看著他睡過的雕花木床,我的思緒也仿佛回到了百年前,中華民族積貧積弱、任人宰割的年月……
譚嗣同(1865—1898)字復生,號壯飛。
好任俠,喜劍術。
少時博覽群書,從學于歐陽中鵠。
好金文經學,喜《船山遺書》,致力于西方自然和社會科學著作。
對魏源,龔自珍甚為贊賞。
后為新疆巡府劉錦棠幕僚,游歷直隸、陜甘、晉、魯、豫、新疆及大江南北各省,察視風土民情,結交有志之士。
有“風景不殊,山河頓異;城郭猶是,人民復非”的感慨。
發揮王夫之“道不離器”學說,提出“器既變,道安得獨不變”,為后來的變法提供了理論依據。
1895年中日《馬關條約》簽訂后,譚嗣同異常不滿。
他提倡新學,呼號變法,在瀏陽創立算學會。
學會以傳播科技知識來喚起民眾,思圖救國救民之路,開我國學會之先河。
同時在南臺書院設立史學、掌故等新式課程,開湖南維新風氣。
1896年2月入京,結識梁啟超、翁同和等人。
同年,從父命捐監為江蘇候補知府,供職南京。
著《仁學》一書,尖銳抨擊封建“綱常名教”,批判“天不變,道亦不變”的頑固思想,從變易中論證其改革社會制度的政治思想。
針對幾千年的封建制度,人民無民主可言,提出,改官制,開議院等變法主張。
他認為,“封建名教”是維護專制的精神支柱,號召人民沖決君主倫常、利祿、俗學、天命等封建羅網。
對秦漢以降的封建專制制度的抨擊尤為激烈:“兩千年來之政,秦政也,皆大盜也。
”號召“沖破君主之羅網”,認為君主專制是一切罪惡的淵藪,提出,“彼君之不善,人人得而戮之”。
在批判封建專制的同時,還提出發展資本主義政治、經濟以及變法等主張。
1897年,他協助湖南巡府陳寶箴等設立時務學堂,籌辦內河輪船,開礦,修筑鐵路等新政。
創辦《湘報》,團結維新志士,積極宣傳變法,成為維新運動的激進派。
1898年8月,得翰林院侍讀學士徐致靖推薦奉旨入京,以四品卿銜軍機章京參于新政,與林旭、楊銳、劉光第四人被號為“軍機四卿”。
走出譚嗣同故居就跨上了繁華的街道。
和暖的陽光下,只見一對對情侶依偎著,坐在街心花壇的臺階上低聲細語說著什么;臉上流露著幸福的少婦們,手牽著可愛的孩童悠閑地散步、玩耍;幾個環衛工人打掃著并不臟的街道……人們在和平的環境里無憂無慮的生活。
有誰能在此時此刻想起那些為了今天的一切而獻出生命的人們呢?在我參觀譚嗣同故居的近一個小時里,故居里自始至終只有我和陪同我去參觀的親家翁,記得參觀秋收起義記念館時,也同此景,形容門可羅雀倒是恰如其分。
相比之下,一些游樂場、夜總會、舞廳一類的場所就熱鬧非凡了。
還有不少地方的烈士陵園都被用來搞一些烏七八糟、上不了臺面的商業性演出。
現在有誰還記得劉胡蘭、**?前幾天中央電視臺采訪一些大學生,問知不知道聶耳、冼星海和他們的作品,令人難過的是,很多人居然回答不知道,倘若人民音樂家地下有靈……
拋開民族感情和政治因素不提的話,中國人真該向日本人學學。
在歷史大變革大動蕩的關鍵時刻,中國的知識分子是機智的,他們不能用自己的意志影響社會現實,便會躲進一個自在的小天地里自娛自樂。
說不清他們是在消磨志向,還是折磨自我,還是以此抗爭什么?安貧樂道、忍辱負重、逆來順受的達觀休養,雖然為少數血氣方剛的知識分子所不齒,但畢竟個人的道德完善影響不了幾千年來文化人所尊崇、信仰的傳統習俗。
初時,他們或許是在沉默抗爭,逐漸就變成避世消遙,再發展下去就把這種消沉當成了志向。
這種腐朽的人生觀就像剛發掘出的一座墳墓,散發出一種濃重而又刺鼻的霉氣,就像一片片腐爛的樹葉,布滿在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歷史進程上。
不是有人指責說,譚嗣同首開了暴力革命的先河嗎?當時的頑固派也指責他“乘光緒傾向變法之時,陰謀革命”,借變法之說“借以謀亂而已”。
當時的中國是一個封建的半殖民地國家,官場腐敗,人民苦不堪言。
拯民于水火,救中華于危難,就必須變法、改革。
帝國主義和中國封建主義結合,把中國變為殖民地、半殖民地的過程,也就是中國人民反抗帝國主義及其走狗的過程。
只要我們把戊戌維新運動擺在中國人民近百年來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斗爭全過程去看,就不難看出,它是中國民主主義革命過程中的一個重要階段;是新興的資產階級嘗試通過和平的方式自上而下奪取政權,改變社會政治制度,并且提出君主立憲、民權、平等的口號。
譚嗣同不顧個人安危,為變法呼喊奔走。
變法雖然失敗了,但它給后來的資產階級革命提供了教訓和經驗。
辛亥革命吸取了維新的教訓,才取得了成功。
沒有1898年的戊戌維新,也就不會有1911年的辛亥革命。
清王朝實際上的統治者慈禧住在頤和園,靜觀著光緒發布的一道道新政詔旨,冷眼看著維新派的一舉一動。
維新百日之時,終于忍不住發動了政變,第三次臨朝“訓政”,軟禁光緒帝,殺六君子于菜市口。
譚嗣同臨刑前寫下絕命詞:
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歷史的進步,都是以犧牲先進人們的軀體為代價的。
而人民和歷史最終記住的,是為中華民族的進步、強盛付出了生命的英烈。
譚嗣同入軍機不到一月,變法失敗被殺,從而也鑄造了他生命的輝煌。
如今,譚嗣同的故居、舊居、新算館、墓地都被列為湖南省文物保護單位。
尤其是故居,在瀏陽市的中心地帶,據說,那里的地價已達一萬多元一平方米。
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能保留下這么一大片老房,在如今金錢至上的時代,的確難能可貴,真該感謝當地政府。
叩訪譚嗣同故居 文 / 孫喜倫
??在偌大的京城尋訪譚嗣同故居不難,因為有大名鼎鼎的菜市口為標志,百年前的菜市口是個刑場,譚嗣同就是在這里喊出了“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之后血濺家門的。
出乎預料的是,當我輕輕地踏進故居的大門,面對的卻是二十余戶居民切割成七零八落的大雜院,昔日的瀏陽會館殘破不堪,很難看出原有的形態,讓我頓感困惑而又悲涼、凄然而又忿然,這可是本可遠避卻甘愿以死來震醒國人的中華第一人的故宅啊,而今居然被活著的人擠占,不能不使我這個遠道而來的叩訪者生出幾分酸楚,幾許無奈。
??我沿院內的小徑拐來拐去,只見原來的正房依稀可辨,門窗多以翻修,椽、檐、梁、柱等居然還是百年前的舊物,這便是譚嗣同自題“莽蒼蒼齋”的居所。
院中有兩棵高大的槐樹,枝干挺拔,郁郁蔥蔥,據說有近百年的歷史了。
大雜院里少有人進出,人們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我。
我上前和一位老漢攀談起來,老人姓雷,今年71歲,高高的個子,耳聰目明,很大的兩個眼袋。
老人一家三口多年居住在只有18平方米的小屋里。
我探頭向里面瞧了瞧,只見黑洞洞的,還有些下窖。
??“常有人來參觀嗎?”我問。
??“很少有人來”老漢回答。
??“聽說過這里的住戶動遷嗎?”
??“去年有人來丈量過,但又沒信兒了。
”老漢又補充說:“要說動遷可不容易,連魯迅故居的96間房子,如今也住著平民百姓呢。”
??我不便在院中久留,索性退出院落,在故居門前俳徊逡巡。
??悲中有喜,故居恰好在宣南北半截胡同的西側,在近年城建大拆遷中幸免于難,而東側的房屋全部拆除,辟為大街,飽經滄桑的瀏陽會館凸出于大街西側,站立門前舉目北望,菜市口猶在眼前。
??此時,我腦海里上演這樣一幕:百年前的那個秋日,譚嗣同端坐在自己的莽蒼蒼齋中,安然品茶,以平靜的心情等候清兵上門拘捕……
??這是何等的沉穩與凜然!
??我一直在想:面臨生死決擇,譚嗣同何以選擇后者,他是想用自己的鮮血說明什么?
??回溯19世紀末,盡管西方殖民列強已經發動了兩次鴉片戰爭,然而在古老而又自滿的中國大地上,除了個別有識之士外,各階層人依然生活在渾渾噩噩之中,不知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么變化,不知國家正百臨豆剖瓜分。
甲午海戰的失敗,臺灣、遼東土地的割讓以及二萬萬兩銀子的空前賠款,使中國這頭睡獅驚醒了。
面對沉重的民族災難,譚嗣同寫出了一首悲愴痛切的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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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無物抵春愁,
??合向蒼冥一哭休,
??四萬萬人齊下淚,
??天涯何處是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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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使炎黃子孫的神州大地存立于天地之間?譚嗣同開始“詳考數十年之世變,而切究其事理。
”最后得出結論:要救亡圖存,必須“盡變西法”,在中國建立資本主義制度。
??譚嗣同將自己所著《仁學》稱為“沖決網羅之學”,他要沖決一切封建網羅。
這表明他對維新變法的艱難性有充分的思想準備,是甘愿為之獻身的。
作為堅定的維新改革思想家,其主張不僅要從政治上維新變法,而且明顯帶有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的思想傾向,這使他成為中國近代由維新到革命的過渡人物。
??在戊戌變法面臨夭折關頭,譚嗣同拒絕了梁啟超等人出逃避難的苦勸,傲然宣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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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也。
有之,請自嗣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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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獄中,譚嗣同鎮定自若,于壁上題寫一首絕筆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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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門投止思張儉,
??忍死須臾待杜根。
??我自橫刀向天笑,
??去留肝膽兩昆侖。
??詩中的張儉、杜根都是為國蒙冤的漢代忠臣。
前者因疏劾奸佞侯覽而遭迫害,流亡在外,卻得到人民的掩護,張儉“望門投止”,而人民則“破家相容”。
后者因勸鄧太后歸政于皇帝而被判處死,因行刑者手下留情得以逃生。
關于“去留肝膽兩昆侖”一句,譚嗣同借寓春秋時公孫杵臼與程嬰的故事。
公孫杵臼與程嬰皆為趙朔門客,趙朔被屠岸賈所殺,遺有孤兒,危急關頭,公孫杵臼問程嬰:扶養孤兒成人與一死了之哪個更難?程嬰答道:死容易,扶養孤兒難。
公孫杵臼便說:就讓我做那件容易的事吧。
于是公孫杵臼帶著一個別人的孩子藏在山中,而程嬰假裝告密,使公孫杵臼被屠岸賈所殺,程嬰乘機帶真正的趙氏孤兒逃走,并忍辱負重將其扶養成人,最終得以為父報仇。
譚嗣同顯然是以杜根和公孫杵臼自比,表明自己的擔子輕,別人的擔子重;無論“去”(逃生)還是“留”(獻身)同樣莊嚴,都像昆侖山一樣頂天立地。
他想借此寬慰逃難中的戰友,暫時避難是為了保存實力,將來完成振興中華的偉業。
??這是何等開闊的胸懷,多么無畏的氣概!真乃中華民族的偉丈夫。
??不難看出,譚嗣同早已做好了為事業獻身的精神準備,他不怕失敗,也不怕犧牲,失敗和犧牲會教育人們尋找新的救國之路,譚嗣同要用自己的鮮血喚醒國人,不能再幻想通過改良變革中國的命運。
??可悲的是,我們這個民族的良知,常常要靠一些能夠不死的人的死來喚醒。
當1898年9月28日(農歷戊戌年八月十三),年僅33歲的譚嗣同與其它五位維新志士在菜市口刑場身首分離、熱血噴濺的那一刻,恐怕正是我們民族魂蘇醒的一刻啊。
??故居的門外,有一座人行過街天橋,我登上天橋久久俯瞰著這個不尋常的院落。
我想,一個民族無論何時,在滿足今人所需的生存空間時,總不要擠占那些為這個民族的利益不惜肝腦涂地的英烈們的精神空間、心靈空間,只有懂得去尊重和保護先人的英靈所需的空間時,這個民族才更成熟,才值得世人尊重。
一個民族在為生存而忙碌奔波時,總不要忘記那些為民族的昌興而獻身的人,經常光顧他們的精神空間,憑吊他們的在天英靈,學會敬畏英烈尊重先賢,這個民族才具有生機和活力,生存才有價值。
一個忘記歷史、忘記先烈的民族是可悲的民族,是精神空虛的民族,是缺乏希望的民族,中華民族永遠不應該健忘。
??告別譚嗣同故居,我一步一回頭。
只見故居凸出的門臉兒擠占了街邊的人行道,猜想這大概是修路時有意留下的一個伏筆吧。
譚嗣同故居,你何時能夠重現百年前的莽蒼蒼呢?人們何時能夠真正走進這個可供景仰的精神空間呢?
?? 譚嗣同的絕命詩
戊戌變法失敗,慈禧開始清算維新派,譚嗣同等六君子被殺。
譚嗣同臨死前作詩:“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慷慨就義。
有心殺賊,愿望不錯;無力回天,沒有條件;死得其所,既然一事無成,自己也就沒有再留人世的價值了;快哉快哉,自己該做的已經做了,思想上再沒有任何掛礙,清清爽爽地走掉算了。
譚嗣同是仁人君子,我不知上面所說是不是他的真正的意思。
不過我覺得,像他那樣一心為君為民辦事而不成,他內心的痛苦與憤懣可想而知。
事業失敗,自己所熱愛的君主也被軟禁,譚嗣同身為人臣,其心如焚。
這時候,對他來說,最可怕最難受的不是自己還能否再做官發財,不是自己能否能保住生命再茍延殘喘地活下去,而是維新能否再繼續,光緒能否無恙。
但是,事實上,他也知道,他是徹底失敗了,他們的維新變法已經徹底失敗,光緒也是自身難保。
此時,他真的是無力回天了,他真的是沒有活下去的趣味了。
哀莫大于心死。
此時的譚公,應該是這種心態吧。
嘆!
永遠的譚嗣同郎化蝶來
但見池塘淡淡風,煙柳何處覓郎蹤
小徑一片殘花色,不是花紅是血紅
卻把相思入哀箏,怨曲重招斷頭魂
曲中有恨細細思,君在黃泉可聞知?
纖指玉手十三弦,破鏡分飛幽恨傳
賤妾獨剪巴山雨,暮雨朝云血杜鵑
恍然湖上有歸船,一簾幽夢半湖萍
聞君江上和琴聲,翻作蝴蝶澆風鈴
朱弦琴聲九天來,風吹庭竹蒙玉塵
陰陽相隔分歧路,和妻淺唱回五聲
曲終人散魂已遠,畫船東去櫓聲遲
攀折柳條題血書,隨江悠悠隨君王
“前塵往事不可追,一成相思一層灰
來世化作采蓮人,與君相逢橫塘水”
(借譚嗣同還魂,樹一有血有肉有情有愛之人,錚錚鐵骨與柔情似水,真英雄耳。
其妻曰:“前塵往事不可追,一成相思一層灰。
來世化作采蓮人,與君相逢橫水”意思就是:今生把你遺忘,來世再續前緣。
譚嗣同為英雄被銘記,被妻忍痛忘記今生之情,其實,兩者一樣刻骨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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