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鄉在鄂西的一個名叫遠安的小縣里,小縣里有一個小縣城,小縣城里有一截小小的古城墻。
古城墻真小,只有一里多長,在藍天白云下,有些自慚形穢。
全國縣級小城鎮里擁有古城墻的恐怕為數不多了,物以稀為貴,所以這截古城墻成為我們的驕傲。
它靜靜地矗立于沮河岸邊,望云卷云舒,看花開花落,聽潮漲潮消,觀人來人往,見證著人間滄桑,訴說著古今巨變。
每次見到它,我就禁不住思緒翻飛,浮想聯翩,不單單發思古之幽情,亦體味當今之盛世,更期盼明日之輝煌。
家鄉的古城墻遠沒有通邑大都的古城墻那么名氣顯赫,那么彪炳史冊。
北京的古城墻曾張揚著遼、金的乘勢崛起和明、清的皇家森嚴,卻又映現出封建末世的夕陽殘照;南京的古城墻既體現了雄姿天成虎踞龍盤的帝王形勝,又渾雜著十里秦淮笙歌袖舞的脂粉氣息;西安的古城墻則全面釋放了漢、唐的盛世豪情,融匯了八百里秦川的天地之靈氣,更炫耀著今日不凡的風姿;開封的古城墻僅僅只以一幅《清明上河圖》的歷史畫卷,就向我們顯示出了曾經的繁華和輝煌,又無可奈何地發出“靖康恥,猶未雪”的仰天長嘯……
五千年中華帝國,城墻無處不在。
皇冠幾經跌落,帝制隨風而去;新中國乘革命怒濤倏然而至,紅旗漫卷處,多少古城墻一夕拆除,無人能救。
著名建筑學家梁思成為了保護北京古城墻,氣得要從城墻上跳下來,以身殉城,仍然無濟于事。
在一群群活潑的拆墻隊員的手里,在一陣陣歡歌笑語聲中,北京古城墻頓時灰飛煙滅。
偏僻有偏僻的好處,卑微有卑微的福分,小縣城的古城墻居然幸免于難,未被拆除。
所以,我靜靜地想一想,不管外面的城墻是否轉死回生,是否風頭更盛,我還是愛家鄉的這截古城墻。
雖然它沒有高大的身軀,沒有巍峨的城樓,沒有一望無際橫亙塵埃的氣勢,沒有九曲流水逶迤而過的護城河,雖然它已如此的蒼老,如此的蕭索,但摯愛之心有增無減,因為它更貼近我們,更親和我們,更能折射著我們小縣城人們的榮辱興衰和喜怒哀樂。
它是我們的歷史,是我們的符號,是我們的守護神。
抬頭不見低頭見,再陌生的事物,見多了也就熟悉了,也就有了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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