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如織。
已是六月,本應是陽光艷照的季節,被無約而至的一場場雨遮掩了那一襲幟熱的濃烈。
不曾想,那一暮暮繾綣的雨,惹起了多少如風的往事。
簾幕下,悵然的眼神飄向了遠山的層霧。
年深月久,春日雨,曠野風,葉子讀著藍天,瞬間已是古剎苔深。
寧愿就這樣,淡雅如詩,悠遠如歌。
待到發絲如霜,歲月的痕跡印滿了面容,歡顏許多初衷不改。
時肥時瘦的江南詞已了然于心。
縱歌平生,笑容依舊,若和風之消酷暑,似淡月之映輕云,只是無言更勝有語。
千山同一日,萬水盡皆春。
天地景物,如山間之空翠,水上之漣漪,潭中之云影,草際之煙光,月下之花容,風中之柳態。
若有若無,半真半幻,最足以悅人心目而豁人性靈。
看云生遠山,聽雨來遠天,如等一次虛谷足音。
當此際,天上花園已荒蕪,而人間正芙蓉滿天。
蓮步河邊,娉娉裊裊,柳下桃溪,枝蔓蜿蜒。
那樣美是極致的美,因為有安然的笑容,因為有從容的姿態。
紅樓夢中的素潔女子拈花微笑,面對三千里美園生生世世,人面桃花,綠波依舊。
春風十里楊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夢里花開花落。
明明知道終須一別,依然空惹啼痕,淚濕了錦袖。
惆悵哀婉的宋詞古句,一襲幽怨的濃墨牽扯著纏繞千年的相思癡戀。
秋千外,誰家的女兒韻開了詞藻,灑開一路淺淺淡淡的鶯歌燕語。
云破月,花弄影,庭院深深,酒醒簾幕低垂。
雙鴛池沼,水意融融,畫里云外,幾多花飛語勿。
愁緒萬千,不堪負累,只怕相近情怯。
古來今往,唱的是千古絕句,吟的是哀詞婉詩,舞的是濃墨淡彩,追的是名利豐碩。
淡泊何來,寧靜何往?
水至清則無魚,心至靜則無念。
人知名位為樂,不知無名無位之樂為最真;人知饑寒為憂,不知不饑不寒之憂為更甚。
何以明志,何以致遠?
心足夠大,夢才足夠遠。
情足夠深,方能亙古悠長。
生命中美好的事物,都有一種理直氣壯的坦然,更有一種云淡風輕的從容。
于是,歲月蹉跎,消磨了浮躁,逝去了繁華,何惜何從,終歸起始,無須在意,更無須留戀。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留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故君子事來而心始現,事去而心隨空。
有位哲人說過:博大可以稀釋憂愁,深色能夠覆蓋淺色。
看似單薄而厚實的生命,如月般靜靜揮灑著清幽的光,似云般默默浮掠著塵世的悲傷。
寧靜以致遠。
正是這一份優雅的心境,把憂愁雕刻成永久的歷史,把憂郁嵌進古老的屏風;把狹隘銜入流水般的時光,把失落沖散為點點雪花,消融于滿懷感激的土地。
寧靜,是一種典雅的氣質,一種古樸的情懷,細細品味那句“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就仿佛置身于一個幽靜的小院,在擠滿花蕾的樹下,品一本自己喜歡的書,抒幾句深情的感悟,傾聽那四季花開的聲音。
或許在某個苦于孤燈的夜晚,乘著一葉詩的扁舟,搖進那古色古香的荷花叢中,輕吟“留得殘荷聽雨聲”,感受那份純凈似水的清涼與感動。
也許這些會讓人覺得平凡,但平凡也有高雅的風度。
寧靜,是一種生命的態度。
眼前的這個世界越來越光怪陸離色彩斑斕,她燦爛的笑容幾乎迷倒了身邊所有的人。
每個人都在忙忙碌碌馬不停蹄地追趕,追趕心中的夢想。
就像一位旅人,補充了袋子里所缺的東西之后,又開始了新的旅程。
然而,生命的美不在它的絢爛,而在它的平和;生命的動人不在它的激情,而在它的平靜。
當你失落時,當你得意時,當你快樂時,當你痛苦時,請給自己找一片天空,一片寧靜的天空,它會讓你忘掉所有的痛苦與失憶,給你帶來嶄新的一切。
“撫長劍,一揚眉,清水白石何歷歷”的感覺是酒,“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云卷云舒”的感覺是茶,而寧靜卻是“落日平臺上。
春風啜茗時”的悠閑安逸,是“雪液清甘漲井泉,自攜茶灶就烹煎”的怡然自適,是“夜掃寒英煮綠塵,松風入鼎更清新”的閑情逸致,更是“雪沫乳花浮午盞,蓼茸蒿筍試春盤,人間有味是清欲”的清曠達觀。
雨打芭蕉,誰都可以擁有的境界。
只要有一天,你把心交給一片芭蕉葉和快活的雨滴,浮躁與妄俗一點一點地消去,清逸與純真卻一縷一縷地從纖塵不染的內心流出,紅了櫻桃,綠了芭蕉,被雨打造過的芭蕉葉,也顯得格外靈秀而清新。
有的人崇尚“鷹擊天風壯,鵬飛海浪春”的豁達與豪邁,那是一種生命激越的姿態,然而,“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的古典與浪漫更能深入人心,扣人心弦,豪放是種美德,含蓄則是種性格。
就在這種含蓄的靜穆中,那份清幽淡雅的幸福滲透出了生命的悠遠和曠達,而這正是寧靜以致遠的禪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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