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沒有驛站
風月如流。
光陰邁著一成不變的腳步,不疾不緩地走著,走過一個個春秋冬夏,走過一個個月陰日晴。
驀然回首,遠逝的日子仿佛晃動的萬花筒,不經意間搖晃出一個個無法模仿的圖案,那一次次的聚散與悲歡都成絕版。
于是我知道,青春是一列單程客車,不能返回也沒有驛站。
晨鐘暮鼓,催促我揚起遠航的風帆,心卻如一枚留戀故枝的葉子,踟躕在昨日的風中,依依難從我做起舍。
也知道不該貽誤行程,卻又無法擺脫情感的羈絆,無法將曾經有過的一切塵封在記憶的城堡中,重生日鎖緊,每天走過日落月升,仿佛佇立于清澈的河流中,那清清的河水就是我擁有而且僅僅擁有一次的生命啊,我卻有太多的時候是立在水中,任憑上游 的水流過 我之后成為下游的水,任憑未來流經我的現在成為過去,我卻因為過分沉迷于昨天而失去了今天和明天,于是一無所有。
常常想象,當春華和秋實都成為歷史之后,我披滿頭雪花坐在昨天的記憶中,咀嚼臉上每一道溝壑所深藏 的故事,該 是一種怎樣 的心境!本該是懂得很多便相信得很少,卻依然一次次為“狼來了”的戲言所惑;本該是走過冬天更鐘情于春天,卻依然留戀“雪孩子”的童話。
走過的路程似乎是一個圓,長途跋涉后又回到起點。
于是很多時候是在做相同的事,就是尋找目標。
曾經在幽幽暗暗中苦思冥想,終于破譯出原來最簡單的草枯草榮就是一種玄奧,那是生命的直觀教具:花只能紅一次,草只能綠一年。
逝者如斯,如煙的往事都
已隨季風飄零,何必苦苦地追尋與回憶。
青春的列車載客無數,沒有人能預料沿途的遭遇,也沒有人能重回自己上車的起點。
既然已經別無選擇,就讓我在時間 的鋼軌上碾碎曾經有過的失意與如意,然后推開門窗,沐著新鮮的空氣與陽光,迎接嶄新的行程。
因為我已經知道,青春是一列單程客車,不能返回也沒有驛站。
咸也好,淡也好
一個青年為著情感離別的苦痛來向我傾訴,氣息哀怨,令人動容。
等他說完,我說:“人生里有離別是好事呀!”他茫然的望著我。
我說:“如果沒有離別,人就不能真正珍惜相聚的時刻;如果呋有離別,人間就再也沒有重逢的喜悅。
離別從這個觀點看,是好的。”
我們總是認為相聚是幸福的,離別便不免哀傷。
但這幸福是比較而來,若沒有哀傷作襯托,幸福的滋味也就不能體會了。
再從深一點的觀點來思考,這世間有許多的“怨憎會”,在相聚時感到重大痛苦的人比比皆是,如果沒有離別這件好事,他們不是要永受折磨,永遠沉淪于恨海之中嗎?
幸好,人生有離別。
因相聚而幸福的人,離別是好,使那些相思的淚都化成甜美的水晶。
因相聚而痛苦的人,離別最好,霧散云消看見了開闊的藍天。
可以因緣離散,對處在苦難中的人,有時候正是生命的期待與盼望。
聚與散、幸福與悲哀、失望與希望,假如我們愿意品嘗,樣樣都有滋味,樣樣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
高僧弘一大師,晚年把生活與修行統合起來,過著隨遇而安的生活。
有一天,他的老友夏丐尊來拜訪他,吃飯時,他只配一道咸菜。
夏丐尊不忍的問他:“難道這咸菜不會太咸嗎?”“咸有咸的味道。
”弘一大師回答道。
吃完飯后,弘一大師倒了一杯白開水喝,夏丐尊又問:“沒有茶葉嗎?怎么喝這平淡的開水?”弘一大師笑著說:“開水雖淡,淡也有淡的味道。”
我覺得這個故事很能表達弘一大師的道風,夏丐尊因為和弘一大師是青年時代的好友,知道弘一大師在李叔同時代,有過歌舞繁華的日子,故有此問。
弘一大師則早就超越咸淡的分別,這超越并不是沒有味覺,而是真能品味咸菜的好滋味與開水的真清涼。
生命里的幸福是甜的,甜有甜的滋味。
情愛中的離別是咸的,咸有咸的滋味。
生活的平常是淡的,淡也有淡的滋味。
我對年輕人說:“在人生里,我們只能隨遇而安,來什么品味什么,有時候是沒有能力選擇的。
就像我昨天在一個朋友家喝的茶真好,今天雖不能再喝那么好的茶,但只要有茶喝就很好了。
如果連茶也沒有,喝開水也是很好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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