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散文集:
1、荷塘月色
2、飄零
3、冬天
4、背影
5、航船中的文明
6、春
7、買書
8、松堂游記
9、南行雜記
10、萊茵河
11、沉默
12、春暉的一月
13、揚州的夏日
14、看花
15、乞丐
16、一封信
17、女人
18、白采
19、匆匆
賞析:“一年之計在于春,一天之計在于晨”,尤其是讀了《匆匆》這篇文章,更使我牢牢記在心中,《匆匆》主要講的是: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侯,楊柳枯了,有再生的時候,但是,時間去了,為什么不復返呢?是啊!時間一但去了,就無法復返,時間只有三天“今天”、“明天”和“昨天”。
無論你在干哪件事情,時間都會慢慢地流過,可見時間多么寶貴,想想自己,平時在學校里嬉戲的時候,在和同學玩鬧的時候,時間不知不覺地就過去,終于我明白了,要做時間的小主人,利用好每一分鐘,那么生活就變得更有意義了。
同學們,好好利用時間吧!
還有《背影》這篇文章,它講的是:父親送兒子去車站,看見有買橘子的,就去買橘子,此時,兒子看到父親的背影,兒子一下子感覺到父親的偉大。
想想自己,媽媽每天送我去上學,我卻感覺不到什么,現在我明白了,父母的愛是多么偉大、無私。
散文集還有許多感人的文章,如《春》、《威尼斯》……,從一件小事中,能夠悟出一個大道理,這些都是靠平時積累的呀!
清茶是淡香的,咖啡是苦澀的,美酒是辛辣的,它們雖然味道同,但都能給人們帶來美好的享受,讓人回味無窮。
《朱自清散文集》中的文章,有的似清茶,有的像咖啡,有的是一杯淳淳的美酒。
朱自清生于1898年,名字華,號秋實,后改名為自清。
他是我國現代文學史上杰出的詩人和散文家。
他是“五四”新文學的開拓者和創業者之一。
為中國現代文學作了許多創新的工作,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朱自清的散文不同于俞平伯的縝密,也不同于冰心的飄逸,更不同于周伯人的雋永。
他用自己“真摯清幽”的特性創造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
其中,《背影》、《匆匆》、《荷塘月色》、《春》這幾篇散文,被譽為白話美文的典范。
《背影》這篇散文通過描寫父親送兒子遠行的一幕,表現了父子之間的真摯情感;《匆匆》講述了時間流逝之快,并且時間不能倒流。
告訴我們:昨天是作廢的支票,明天是未發行的債務,只有今天才是黃金。
所以,我們一定要把握住今天;而《荷塘月色》這篇散文中,作者用月光襯托荷花,描寫了夜晚中荷塘的美景。
而令我感觸最深的還是《春》。
在文中,朱自清先生把春比喻為一個剛剛睡醒的孩子,欣欣然張開了眼,遍地的野花仿佛是天上的星星眨著眼。
風,不再像冬天那樣寒冷,像母親的手,輕輕地撫摸著萬物。
在溫暖的春風中,孩子們高興得放著風箏。
在春天,春雨是尋常的,它滋潤著世間的萬物。
在《春》這篇文章中,我認為最重要的一句話是:“一年之計在于春,剛起頭兒,有的是功夫,有的是希望”。
是呀,春天代表著綠色,寓意著復蘇,象征著希望。
我們只有在春天播下希望的種子,到秋天才會有累累碩果。
而我們小學六年級不正是我們人生的春天嗎?我了我們秋天的收獲,我們現在難道不應該付出汗水和努力嗎?
我熱愛春天,歌頌春天,但我更珍惜春天!
航船中的文明
第一次乘夜航船,從紹興府橋到西興渡口。
紹興到西興本有汽油船。
我因急于來杭,又因年來逐逐于火車輪船之中,也想“回到”航船里,領略先代生活的異樣的趣味;所以不顧親戚們的堅留和勸說(他們說航船里是很苦的),毅然決然的于下午六時左右下了船。
有了“物質文明”的汽油船,卻又有“精神文明”的航船,使我們徘徊其間,左右顧而樂之,真是二十世紀中國人的幸福了!航船中的乘客大都是小商人;兩個軍弁是例外。
滿船沒有一個士大夫;我區區或者可充個數兒,——因為我曾讀過幾年書,又忝為大夫之后——但也是例外之例外!真的,那班士大夫到哪里去了呢?這不消說得,都到了輪船里去了!士大夫雖也擎著大旗擁護精神文明,但千慮不免一失,竟為那物質文明的孫兒,滿身洋油氣的小頑意兒騙得定定的,忍心害理的撇了那老相好。
于是航船雖然照常行駛,而光彩已減少許多!這確是一件可以慨嘆的事;而“國粹將亡”的呼聲,似也不是徒然的了。
嗚呼,是誰之咎歟?既然來到這“精神文明”的航船里,正可將船里的精神文明考察一番,才不虛此一行。
但從那里下手呢?這可有些為難,躊躇之間,恰好來了一個女人。
——我說“來了”,仿佛親眼看見,而孰知不然;我知道她“來了”,是在聽見她尖銳的語音的時候。
至于她的面貌,我至今還沒有看見呢。
這第一要怪我的近視眼,第二要怪那襲人的暮色,第三要怪——哼——要怪那“男女分坐”的精神文明了。
女人坐在前面,男人坐在后面;那女人離我至少有兩丈遠,所以便不可見其臉了。
且慢,這樣左怪右怪,“其詞若有憾焉”,你們或者猜想那女人怎樣美呢。
而孰知又大大的不然!我也曾“約略的”看來,都是鄉下的黃面婆而已。
至于尖銳的語音,那是少年的婦女所常有的,倒也不足為奇。
然而這一次,那來了的女人的尖銳的語音竟致勞動區區的執筆者,卻又另有緣故。
在那語音里,表示出對于航船里精神文明的抗議;她說,“男人女人都是人!”她要坐到后面來,(因前面太擠,實無他故,合并聲明,)而航船里的“規矩”是不許的。
船家攔住她,她仗著她不是姑娘了,便老了臉皮,大著膽子,慢慢的說了那句話。
她隨即坐在原處,而“批評家”的議論繁然了。
一個船家在船沿上走著,隨便的說,“男人女人都是人,是的,不錯。
做秤鉤的也是鐵,做秤錘的也是鐵,做鐵錨的也是鐵,都是鐵呀!”這一段批評大約十分巧妙,說出諸位“批評家”所要說的,于是眾喙都息,這便成了定論。
至于那女人,事實上早已坐下了;“孤掌難鳴”,或者她飽飫了諸位“批評家”的宏論,也不要鳴了罷。
“是非之心”,雖然“人皆有之”,而撐船經商者流,對于名教之大防,竟能剖辨得這樣“詳明”,也著實虧他們了。
中國畢竟是禮義之邦,文明之古國呀!——我悔不該亂怪那“男女分坐”的精神文明了!“禍不單行”,湊巧又來了一個女人。
她是帶著男人來的。
——呀,帶著男人!正是;所以才“禍不單行”呀!——說得滿口好紹興的杭州話,在黑暗里隱隱露著一張白臉;帶著五六分城市氣。
船家照他們的“規矩”,要將這一對兒生刺刺的分開;男人不好意思做聲,女的卻搶著說,“我們是‘一堆生’①的!”太親熱的字眼,竟在“規規矩矩的”航船里說了!于是船家命令的嚷道:“我們有我們的規矩,不管你‘一堆生’不‘一堆生’的!“大家都微笑了。
有的沉吟的說:“一堆生的?”有的驚奇的說:“一‘堆’生的!”有的嘲諷的說:“哼,一堆生的!”在這四面楚歌里,憑你怎樣伶牙俐齒,也只得服從了!“婦者,服也”,這原是她的本行呀。
只看她毫不置辯,毫不懊惱,還是若無其事的和人攀談,便知她確乎是“服也”了。
這不能不感謝船家和乘客諸公“衛道”之功;而論功行賞,船家尤當首屈一指。
嗚呼,可以風矣!
①原注:“一塊兒”也。
在黑暗里征服了兩個女人,這正是我們的光榮;而航船中的精神文明,也粲然可見了——于是乎書。
1924年5月3日。
------------------
松堂游記
去年夏天,我們和S君夫婦在松堂住了三日。
難得這三日的閑,我們約好了什么事不管,只玩兒,也帶了兩本書,卻只是預備閑得真沒辦法時消消遣的。
出發的前夜,忽然雷雨大作。
枕上頗為悵悵,難道天公這么不做美嗎!第二天清早,一看卻是個大晴天。
上了車,一路樹木帶著宿雨,綠得發亮,地下只有一些水塘,沒有一點塵土,行人也不多。
又靜,又干凈。
想著到還早呢,過了紅山頭不遠,車卻停下了。
兩扇大紅門緊閉著,門額是國立清華大學西山牧場。
拍了一會門,沒人出來,我們正在沒奈何,一個過路的孩子說這門上了鎖,得走旁門。
旁門上掛著牌子,“內有惡犬”。
小時候最怕狗,有點趑趄。
門里有人出來,保護著進去,一面吆喝著汪汪的群犬,一面只是說,“不礙不礙”。
過了兩道小門,真是豁然開朗,別有天地。
一眼先是亭亭直上,又剛健又婀娜的白皮松。
白皮松不算奇,多得好,你擠著我我擠著你也不算奇,疏得好,要像住宅的院子里,四角上各來上一棵,疏不是?誰愛看?這兒就是院子大得好,就是四方八面都來得好。
中間便是松堂,原是一座石亭子改造的,這座亭子高大軒敞,對得起那四圍的松樹,大理石柱,大理石欄干,都還好好的,白,滑,冷。
由皮松沒有多少影子,堂中明窗凈幾,坐下來清清楚楚覺得自己真太小,在這樣高的屋頂下。
樹影子少,可不熱,廊下端詳那些松樹靈秀的姿態,潔白的皮膚,隱隱的一絲兒涼意便襲上心頭。
堂后一座假山,石頭并不好,堆疊得還不算傻瓜。
里頭藏著個小洞,有神龕,石桌,石凳之類。
可是外邊看,不仔細看不出。
得費點心去發現。
假山上滿可以爬過去,不頂容易,也不頂難。
后山有座無梁殿,紅墻,各色琉璃磚瓦,屋脊上三個瓶子,太陽里古艷照人。
殿在半山,巋然獨立,有俯視八極氣象。
天壇的無梁殿太小,南京靈谷寺的太黯淡,又都在平地上。
山上還殘留著些舊碉堡,是乾隆打金川時在西山練健銳云梯營用的,在陰雨天或斜陽中看最有味。
又有座白玉石牌坊,和碧云寺塔院前那一座一般,不知怎樣,前年春天倒下了,看著怪不好過的。
可惜我們來的還不是時候,晚飯后在廊下黑暗里等月亮,月亮老不上,我們什么都談,又賭背詩詞,有時也沉默一會兒。
黑暗也有黑暗的好處,松樹的長影子陰森森的有點像鬼物拿土。
但是這么看的話,松堂的院子還差得遠,白皮松也太秀氣,我想起郭沫若君《夜步十里松原》那首詩,那才夠陰森森的味兒——而且得獨自一個人。
好了,月亮上來了,卻又讓云遮去了一半,老遠的躲在樹縫里,像個鄉下姑娘,羞答答的。
從前人說:“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真有點兒!云越來越厚,由他罷,懶得去管了。
可是想,若是一個秋夜,刮點西風也好。
雖不是真松樹,但那奔騰澎湃的“濤”聲也該得聽吧。
西風自然是不會來的。
臨睡時,我們在堂中點上了兩三支洋蠟。
怯怯的焰子讓大屋頂壓著,喘不出氣來。
我們隔著燭光彼此相看,也像蒙著一層煙霧。
外面是連天漫地一片黑,海似的。
只有遠近幾聲犬吠,教我們知道還在人間世里。
(原載1935年5月15日《清華周刊》第43卷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