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轉載的,僅供寫作參考
星星梧桐
梧桐是一種富有詩意的樹,校園里因有了它而詩意盎然。
記得去年深秋的一個周末下午,把疏遠了一周的兒子帶到校園,當時梧桐葉落得滿園都是,清潔工剛掃起前一層,后一層又席卷而來。
滿地黃葉,把校園裝點得秋味十足。
自古以來就有“一葉落而天下知秋”、“春女愁,秋士悲”的說法,我雖非“秋士”,但面對此景,也不禁悲從衷來。
于是拾起一片旋到腳前的桐葉,很大,青黃相雜,脈胳尚且飽滿,一時興起,我把左手的五個手指靠在它的五個角上,頗有些發現似地問兒子:“你看這樹葉像什么?”
兒子見我拿著樹葉問他,也好奇地撿起一片桐葉,思索著。
看他眉頭緊鎖的樣子,我便心痛地提示他——把一只左手完全貼在樹葉上,放在右手上遞到他的面前。
這時他的黑眼睛閃閃一亮,揚起滿是稚氣的臉,高興地對我說:“這不是天上落下的星星嗎?你看它的角,多像星星呀?”
聽到這里,我先是一愣,沒想到他沒有順著我提示的思路去思考,接著便是一驚——他的比喻多么地形象生動,接著更是一喜——他的想像多么富有詩意。
與成年后灰色的我相比,他眼中的世界多么絢麗多彩。
他的話,把我釘在地上好一陣思索,直到他跑到面前。
他蹲在地上,捏著葉柄,拾著桐葉,嘴里還不停地念著自已改寫的兒歌:“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上放光明,好像無數小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滿樹都是小星星,掛在樹上放光明,滿樹都是小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地都是小星星,落在地上放光明,滿地都是小眼睛。”
和兒子在一起,他總能給我許多意外的驚喜。
就在到校園的幾分鐘之內,他就造了一個生動而有趣的比喻句,還改寫了一首很不錯的童謠。
應當說這都是梧桐帶給他的靈感。
后來,我就把我們那天的對話寫成了一首名叫《梧桐葉》的小詩:
把手 按在樹葉上
我告訴三歲的兒子:
這樹葉 是樹
落下的手掌
兒子把它舉過頭頂 看著棱角
告訴三十歲的爸爸:
這是一顆星星
來自天堂
筆落沒有驚風雨,詩成也未泣鬼神,但著實把我和辦公室的同事感動了好一陣子。
實際上,在我和兒子這一般大小的時候,也就開始關注過這種特殊的樹了。
記得當時在我們家的后一排,有位姓馬的鄰居,按風俗我們應叫二姑爺。
當時他家的院子里就有一棵有臉盆粗挺拔的梧桐樹,修剪的方式與其他樹木不大相同,樹皮剝落處,青綠色深淺不一,而沒有剝落的地方,像是將要愈合的傷口,讓人覺得樹的每一絲成長都要經歷一次痛徹心扉的劇痛。
當時之所以注意到這棵樹,是因為二姑爺在一次酒后和二姑吵架,說了大話,氣走了二姑,扔了三個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好幾個月不回家。
那天我們在他家的院子里玩,他又醉酒,他拿著一根細長的鉛絲惡狠狠地說:“等她回來,我非用這根鉛絲把她綁在這棵樹上。
”后來二姑還是回來了,倒沒見二姑爺把她綁在樹上,卻是低三下四地像二姑說好話,只差沒讓二姑把他綁在樹上。
事情過去二十多年了,記得不甚明了,但那棵樹,卻在我的記憶里生了根。
讀小學初中高中的時候,校園里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會有成排成排的梧桐樹。
當時覺得校園里栽上它們的好處就是能得枝繁葉茂,夏天好乘涼避暑,對它的其他用途識之甚少。
只到上了高二高三,到了人生成長的旺季,人也變得好學而又敏感,充滿了強烈的索取欲望,于是,在一個雪后的冬天下午,看著那修剪過的冬梧桐上一根根筆直伸向天空的枝條,我忽然想到那豈不是我,正向上天用力地索取我想得到的一切嗎?知識、友情、甚至朦朧的愛情……當年的血氣方剛,也許只有雪地里那些落盡了樹葉的枝條才能表達得淋漓盡致。
也許正是當年的比喻,影響了自己后來的思維,以致十幾年后和兒子對話時,還把梧桐葉比作樹落下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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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鴨先知
在寧靜的校園里呆久了,從早到晚,由一年到數年,不名所以會覺得自已也變得像呆子一樣,對外界變幻似乎越來越麻木,因此,總會更多地在意身邊變化多端的事物,而我總把眼光集中到校園里那條多變的小河上。
我已不止一次地寫到校園里那條并不出眾的小河了,它有點像一潭死水,但它在我的眼里,卻與眾不同,雖然不大,水也不見流動不見清澈,也無荷無菱點綴,卻能給我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樂趣。
因此,我常常從它的邊上走過,只為多看它幾眼,看它的水光瀲滟,看它的水平如鏡,看它的冰凍三尺,看它的春暖冰釋……
古人說:仁者愛山,智者樂水。
而我既非仁者也非智者,卻也愛山樂水,細想來,只是因為對自然懷有一份難舍的情懷罷了。
正因為如此,有時倒對人世顯得有些不以為意,沒有人知道自然界的山山水水能帶給我多少意想不到的驚喜。
曾親眼見到小劉從中釵上一條兩斤來重的鯉魚,曾看到一個年邁的老人在河邊用帶著兩個魚鉤的釣竿釣魚,也曾看到河里布滿載著捕蝦網兜的白色泡沫……有這些也就夠了,它們總能喚起我兒時的回憶。
在那平靜的水面之下,竟然會有一個生動活潑的魚蝦世界。
這對于童年充滿強烈好奇心的我來說,無異于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
于是,我也會在大清早跑到鎮東,在濃霧里用準備好的菜刀筏倒兩米來高的青竹做魚竿,母親問起菜刀的缺口我只好裝作不知;我也會外出釣魚而三頓飯不吃,到家幾乎暈倒,用媽媽的話說“臉像黃紙一樣”;我也曾在烈日下釣蝦,結果卻釣上一條一尺來長的大蛇……
童年的我幾乎是在水邊度過的。
只到我上初中,這個毛病才有點收斂,到高中就只好忍痛割愛,而現在,只好借遠觀激起回憶聊以度日了,但看看也足以心慰。
前些日子又過河邊,當時正是寒冬,水雖然沒有結冰,但想來也足夠地冷,當時水寒砭骨,我袖手縮頭從那橋上走過,居然看到遠處深色的水面上有什么東西在移動。
粗一看以為是樹葉,烈風早把枯葉一卷而光,不可能是樹葉呀,那會是什么呢?停下慢行的腳步,瞇起近視不淺的小眼,呵,那竟然是只鴨子,很明顯是一只出生不久的鴨子。
它兀自在水上游著,一動一動很快活的樣子,我仿佛聽到它的鳴聲。
這時候,它也好像看到了我,但見我只有一個人,和它一樣,形只影單的樣子,倒并不吃驚,竟有點同情寒風中的我,又在遠處的水面劃個圈,一晃一晃地向我游來。
春江水暖鴨先知,水尚未暖,哪來先知的鴨子?我一時有些想不通,愣愣地立在橋上,而它卻向邊上一轉,游到邊上,竟跳進了水邊的一個流水洞里,接著就是邊上經過的同事的問候:“怎么呆呆地出神,看什么呢?”
“水面上有只鴨子?”
“鴨子?”
“嗯。”
“哪來的鴨子?”他嘲笑地說,“我看你是呆子。”
我愣了看半天,才明白他是在取笑我。
但想了一想,這個時候對別人說起這個事,又有誰會相信呢?連自已都不相信的事說給別人聽,別人怎么會相信?我苦笑著搖搖頭,把自己的這個發現帶回辦公室,但還是忍不住告訴了別人,只好又被別人取笑一番。
這時我倒平心靜氣多了,心想真是實踐出真知,但事實總歸是事實,不是還有一句“真理總掌握在少數人的手里”這一傳世格言嗎?就讓我一人擁有小河的秘密吧,其中冷暖,就讓我像那只鴨子一樣,自我感知吧。
于是,我坐在桌邊一個人想著心事。
那不可能是一只家養的鴨子,一是因為校園中不可能有人養它,再者鴨子一般在春天孵出,此時出現,別人當然不信了。
正是這些常識,影響了人們的判斷。
由此看來,有時候常識是靠不住的。
我邊想邊笑了。
這樣一來,那它只能是一只野鴨子了。
在這么大的校園里出現一只野鴨子并不奇怪。
更讓我難以釋懷是竟然只有一只。
如果它沒有兄弟姐妹,獨自在這個寒冬臘月的天氣里出來覓食,怎不讓我生出些同情。
不知那個流水洞里可有它的父母。
我倒希望剛才看到的它是在父母的看護下練習游泳,因此它才那么興奮。
我倒真希望是這樣,而不是校園水寒只它知。
當然更不希望它來個落霞與孤鶩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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