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時候,我都要帶著那個白帽子,雖然當時威武有型(這是人家評價的)。
但是脫帽子后,就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和上面一小撮塌陷的頭發,了無生氣。
為此我十分擔憂。
無論是萬人迷莫西干,還是F4長發飄飄,我從不曾有改變發型的想法。
伴隨我讀書生涯的,總是劉海微微齊眉,鬢角剛過耳垂,一頭蓬松的碎發。
當然,也有跟風的時候,曾經引領時尚的郭富城式的麥當勞造型,至今仍清晰的印在小學畢業照上。
那時頭發比較稀疏和柔軟,稍微梳一下,它就定住了。
每天起床,我都要抹上水,然后將頭發從中硬生分開。
接下來的一天,只要沒有大的運動,它就那么對半開貼住了。
無法想象當時走火入魔的審美觀,而照片上自娛自樂的洋相,至今令人哭笑不得。
之后再不會刻意打扮,除了常常起床后打濕頭發,因為發現腦后跟總是會拱起一團,呈鳥窩狀,打理一下顯得干凈,人也神清氣爽。
然后到了入職時期。
每天必須帶著那個白帽子,表面是神采奕奕、威風凜凜,底下卻正在做無氧呼吸。
天一熱起來,就感覺頭皮潮濕了,汗水在帽檐筑起護城河,苔蘚上面各種味道同時蒸騰。
體現到知覺上,就是癢蘇蘇的,但也不癢得劇烈,因此我常常走神,忽略了掀開帽子透氣,而任它繼續發酵。
也不會老是去搔頭,那樣顯得邋遢,開玩笑,我現在代表著山城的明星工程,怎能摳摳這抓抓那,多沒教養。
放縱的結果就是發根生油,頭皮屑也多,烏煙瘴氣,用哪樣洗發水都不保潔,卻讓我養成了一個好習慣——勤于換枕套。
最后,帽子居然來掩人耳目,我不能輕易的脫下來,否則旁觀的笑作一團。
把別人的快樂建立在自己身上,讓笑語遍及周圍,政府號召我們要做新世紀的雷鋒,為此,我很欣慰。
告別翩翩少年后再次告別自由的發型,在原有的長度上簡短兩公分,需要莫大的勇氣,也是紀律要求。
但色香味齊聚的效果得到緩解,我也重奪往日的風采。
只是頭發短顯得臉大,倒三角型變成了冬瓜,看來這是屬于綜合治理問題,短期內難以緩解。
加上夜以繼日的工作,身材的走樣更是大事,當務之急是層出不窮吶。
我無暇估計表象,客觀說來,那是年輕人的玩意。
組織常常勉勵我們,要強化內在、夯實作風,做一個脫離低級趣味、崇尚精神修為的人。
我坦然,有發型,才有愛情,但我已不需要愛情了,因此,漠視發型,讓自己六根清靜,可以造福余生。
但我終會交替地摘掉帽子,再戴上它,不再長期躲在陰霾,是為舒展蓊郁的頭發,代表脫離基層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