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賞析 孫章存
(茅盾先生的《櫻花》)這篇散文作于1929年,其時,筆者正避居東洋。
大革命敗績后懊喪的心緒,政治黑魆魆萌生的壓抑,遠離祖國的伶俜以及短時間之內找不到出路的失望交織成一張灰網,罩在他眼中的一切事情上,由是萌生了《賣豆腐的哨子》《霧》《虹》《櫻花》一類調子低沉的散文。
象征和借景抒發情感是本文的基本獨特的地方。
二者水乳融合不可以分。
象征是總手法,它寓于借景抒發情感當中,而借景抒發情感又是完成象征意義的手眼。
筆者的目標并不是向讀者展出櫻花的燦爛多姿,而是借櫻花的形象一吐胸中煩悶之氣,表達難于消除的寂寞、伶俜和悵惘。
因為這個,筆者筆下的櫻花就錯過了它原有的芳馨和妖媚。
筆者首先把櫻花存身于一種孤獨凄冷的背景里,他們兀立于“門前池畔”,一任“寒風凍雨”鞭打,“只剩著一身赤裸裸的枝子”。
它暗中示意了筆者一類逃亡者坎坷的經歷和當前的不順利背景。
這一段描畫所導致的意象,使我們油然想起了陸放翁“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
已是傍晚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的著名的句子。
繼續,筆者又用“煙霧樣的春雨里”,“一枝樹開放著一點淡紅的叢花”象征筆者伶俜的心緒。
“突然”、“驀然”解釋明白這些個櫻花樹不為人關心注視,只是不注意的一瞥偶然性敗露罷了,真有些“悠閑見南山”的韻致,所不一樣的,前者孤寂,后者怡然,前者凄濛,后者光明開朗。
就是嵐山開得茂盛的櫻花林也不是使人欣悅的景象,它被筆者置諸游客的喧囂中,“窒息人的”黃塵里。
這種雜亂黃蒙的景象既令筆者焦躁,又令筆者悵惘。
當蕩舟者“悠然地吹著口琴”的景色進入了筆者眼簾的時刻,他的心里頭有一種“煩渴中喝了水那樣子的快感”。
這反映了筆者不滿意目前的狀況,憧憬新生存的心態。
語言平常板拙是本文的又一特點標志。
該篇一反寫景抒發情感散文天然流暢的向例,用盡心思發明一種日文意相合的語言風格。
文章開頭的“艷說”、“繹”、“敗績”一點仄聲詞導致低沉的調子。
他們又有一點故意文縐縐其實雕版呆拙的意味。
“門前池畔有一排樹”平常到不可以再平常的境地。
“想象它莫就是櫻花樹吧!”導致無可無不可以的思想格調。
無須半片嫩葉,綠葉一類具備輕快優美的辭匯,而偏用“半張葉子”、“綠葉子”這等咯囊的辭藻。
而“一堆堆”、“撞腿”雖開具人多但絕對飽含了煩意。
“至此時我方才構成了我的櫻花概念”,“山邊有寬敞的湖泊同樣的水”又是多么地不順口。
這個之外,文章字里行間透著一股冷嘲的話口兒,觀花宣傳,日人賞櫻兩節便是明顯的證據,結末更是顯而易見。
上面所說的語言盡管讀起來拗口,匱缺音響美,但它正是筆者尋求的藝術效果,顯露了筆者各方面的語言有經驗。
這種能耐非打手筆不可以隨心而為的。
虛實接合是它的又一獨特的地方。
筆者一反寫景狀物散文的老套子兒。
把數量多筆墨放在虛寫上。
全文共十二個天然段,實寫櫻花的只是六、七兩節。
(第端午中秋年節寫的是櫻花樹,并且是想象的)剩下的全是鋪墊和襯托。
但不管虛寫仍然實寫,始末都是以櫻花為線索展開的,一點兒兒也沒有跑轍。
這種虛實交錯,以虛為主的寫法的益處,在于能更好地表現文章的正題,絕不是筆者的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