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宋代散文沿著唐代散文的道路而發展,最終的成就卻超過了唐文。
后人有 “唐宋八大家”之說,而八位古文作家中有六人出于宋代。
而且北宋的王禹偁、范仲淹、晁補之、李格非、李廌,南宋的胡銓、陸游、呂祖謙、陳亮等人,也都堪稱散文名家。
宋代散文作家的陣容比唐代更為壯大。
散文在傳統上具有議論、敘事、抒情三種主要功能。
在宋代散文中,這些功能更加完善,而且融為一體,使散文實用價值和審美價值更好地結合起來。
宋代的政論文和學術論文特別發達,從王安石、曾鞏到胡銓、呂祖謙,散文的議論功能臻于完善。
以歐、蘇為代表的作家則更加注意三種功能的融合,加強了散文的抒情性質與文學意味。
比如歐陽修的史論在議論中滲入強烈的感情色彩,蘇軾的亭臺記把敘事與議論結合得天衣無縫。
《秋聲賦》、《赤壁賦》等散文名篇更堪稱典范。
在這些作品中,散文的各種功能已水**融,且具有詩的意境,成為名副其實的美文。
(二)宋詩正是唐詩發展的必然結果。
宋代詩人可以從唐詩中發現無窮的寶藏作為學習的典范。
但這座山峰同時也給宋人造成了沉重的心理壓力,他們必須另辟蹊徑,才能走出唐詩的陰影。
宋人對唐詩的態度,由最初的學習和模仿,到題材的漸次開拓,如向日常生活傾斜、理趣的拓展等。
宋代許多詩人的風格特征,相對于唐詩而言,都是生新的。
比如梅堯臣的平淡,王安石的精致,蘇軾的暢達,黃庭堅的瘦硬,陳師道的樸拙,楊萬里的活潑,都可視為對唐詩風格的陌生化的結果。
然而宋代詩壇有一個整體性的風格追求,那就是平淡為美。
蘇軾和黃庭堅一向被看作宋詩特征的典型代表,蘇軾論詩最重陶淵明,黃庭堅則更推崇杜甫晚期詩的平淡境界,蘇、黃的詩學理想是殊途同歸的。
蘇軾崇陶,著眼于陶詩“質而實綺,癯而實腴” (見蘇轍《子瞻和陶淵明詩集引》);黃庭堅尊杜,著眼于晚期杜詩的“平淡而山高水深”(《與王觀復書》之二)。
可見他們追求的“平淡”,實指一種超越了雕潤絢爛的老成風格,一種爐火純青的美學境界。
唐詩的美學風范,是以豐華情韻為特征,而宋詩以平淡為美學追求,顯然是對唐詩的深刻變革。
這也是宋代詩人求新求變的終極目標。
(三)作為有宋一代文學之勝的是宋詞。
在詞史上,宋詞占有無與倫比的巔峰地位。
詞在晚唐五代尚被視為小道,到宋代才逐漸與五七言詩相提并論。
宋詞流派眾多,名家輩出,自成一家的詞人就有幾十位,如柳永、張先、蘇軾、晏幾道、秦觀、賀鑄、周邦彥、李清照、朱敦儒、張元干、張孝祥、辛棄疾、劉過、姜夔、吳文英、王沂孫、蔣捷、張炎等人,都取得了獨特的藝術成就。
宋詞的總體成就十分突出:首先,完成了詞體的建設,藝術手段日益成熟。
無論是小令還是長調,最常用的詞調都定型于宋代。
在詞的過片、句讀、字聲等方面,宋詞都建立了嚴格的規范。
詞與音樂有特別密切的關系,詞的聲律和章法、句法也格外細密。
宋詞獨特的藝術魅力是五七言詩難以達到的,它為豐富古典詩歌的藝術作出了獨特的貢獻。
其次,宋詞在題材和風格傾向上,開拓了廣闊了領域。
晚唐五代詞,大多是風格柔婉的艷詞,宋代詞人繼承并改造了這個傳統,創作出大量的抒情意味更濃的美麗動人的愛情詞,彌補了古代詩歌愛情題材的不足。
此外,經過蘇、辛等人的努力,宋詞的題材范圍,幾乎達到了與五七言詩同樣廣闊的程度,詠物詞、詠史詞、田園詞、愛情詞、贈答詞、送別詞、諧謔詞,應有盡有。
藝術風格上,也是爭奇斗艷,婉約與豪放并存,清新與秾麗相競。
無論是題材還是風格,后代詞人很少能超出宋詞的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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