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師畢業于洛陽女小附設的一年制師范班。
1928年秋到鄭州一平民小學任教,當時只有十七八歲,1928—1930年正值魏巍在“平小”讀二、三、四年級。
1938年8月蔡老師考上開封女師。
1956年在司馬私立中學任教。
蔡老師一生熱愛孩子,熱愛教師職業。
同時,她還酷愛文學,有較高的文學素養,學生時代發表過《斷鴻聲里》等作品,但這方面始終沒有得到發揮。
蔡老師是一個平凡的人,但在她所從事的平凡工作中,卻體現了一個人民教師的優秀品德。
蔡蕪芝老師的兒子的回憶。
蔡老師的兒子在1983年第6期《中學語文教學》雜志上發表了《懷念我的母親蔡蕓芝》一文,那時蔡老師已經去世八年了。
下面摘錄該文中的兩段:
“《我的老師》全文最早發表在1956年10月1日的《教師報》上。
那時偃師高中有位韓老師 (我們住在一個村子里) 看到了這篇文章,酌度再三,最后他從文中‘右嘴角邊有榆錢 大小一塊黑疙’中,認為確實是我母親。
于是,他就把這篇文章給母親看,母親默認了。
后來,設法詢到了魏巍同志的地址。
從此,闊別了30年的師生又重新恢復了聯系,以后就經常書信拄來,從魏巍同志的信中,看到了作為當代的著名作家對于教師的尊敬和愛戴。
記得,每次信來,傘親都要念給我聽,還教我模仿他的字體,練習寫字。”
“當她44歲那年,即 1956 年,司馬私立中學聘請她任教。
記得,那時她非常高興,精神煥發,感到能為國家培養人才而歡欣鼓舞,魏巍同志的《我的老師》又給了她極大的力量。
對于魏巍同志給她的評價,她很自謙,認為自己只是做了教師應該做的事情,一個教師就應該具有愛生的品德。”
討論并歸納:“溫柔”是從老師的性格上寫;“美麗”是從老師的外貌上寫的,蔡老師溫柔,熱愛學生。
《教師報》增加了副刊,編輯同志囑咐我給教師朋友們寫篇文章。
寫些什么好呢,想了好半天,也沒有一點兒進展。
寫些大家都知道的話吧,自己也覺得害羞。
寫些有見解的話吧,自己并沒有體會過教師這種職業的甘苦。
多年以前,我上過幾年初級師范,也想過從事這種職業。
可是那時候的社會,包括那些培養師資的人們在內,連八塊錢一個月的教書的活路,都不肯施舍給過。
我只有“逼上梁山”,以后也就沒有機會去嘗受這種職業的甘苦了。
我想來想去,記憶解救了我。
我想起了一同和我度過童年的幾位老師。
他們的樣子甚至他們的衣服樣式和顏色,都是這樣清晰地浮在眼前。
童年的記憶是多么珍奇!愿這些永遠珍藏在我的記憶里,我愿永遠地感念他們。
當然,在我想起他們的時候,也不免回想起我自己——當時一個孩子的一些甘苦。
而這些甘苦,卻未必是他們能夠知道的。
因為這些是存留在距成人很近又很遙遠的另外一個世界。
今天讓這個二十多年前的孩子來談談心吧,這對許多教師朋友,縱然無益,也會是有趣的。
在我八歲那年,我們縣城的一個古廟里開辦了“平民小學”。
這所小學有兩個好處,一是不收學費,二是可以不做制服。
這對縣城里的貧苦子弟是一個福音。
也就在這時候,我和我的小伙伴們變成了學生。
我們新領到了石板、石筆,真是新鮮得很,整日在上邊亂畫。
新領的課本,上學下學都小心地用手帕包起。
回家吃飯,也覺得忽然高了一頭,有了十足的理由。
如果有哪一個孩子膽敢說我們的學校不行,那就要奔走相告,甚至立刻動武,因為他就是我們當前最主要的敵人。
總之,我們非常愛自己的學校,日子過得非常快樂,而且自滿。
可是過了不久,就發生了一件事情:我們班上換來了一個姓柴的老師。
這位柴老師是—個瘦瘦的高高的個子。
我對他印象最深刻的有下面三點:一是他那條卷起褲管的灰色的西裝褲子,這也許是在小縣城里還很少見的原故;二是他那張沒有出現過笑容的臉孔;三就是他手里拿著的那支實心竹子做的教鞭。
終于有一天,在上課的時候,也許我歪著頭正看窗外的小鳥吧,或者是給鄰座通報一件在當時看來是應當立刻通報的事情,總之,冷不丁地頭上挨了重重地一鞭。
散學后,我兩手抱著頭哭著回家,頭上起了像小饅頭那么大的一個血包(當然,今天也并沒有影響我的工作)。
我當時哭著說:“我再也不上學了。”媽媽也在心疼的情況下對我采取了妥協。
可是呆了不幾天,我就又蹦蹦跳跳地跟同伴們一起回到學校里去,好像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然而今天我愿意揭開當年兒童世界里的一件秘密:我之所以又重新走進學校,實在是因為我舍不得另一個程老師,舍不得那些小伙伴,特別是舍不得學校里的那個足球!
……(中間省略的是蔡老師的片段)
雖然這時候我同樣具有鮮明而堅定的“立場”,就是說,誰要說“五小”一個“不”字,那就要怒目而過,或者拳腳相見。
可是實際上我卻失去了以前的很多歡樂。
例如學校要做一律的制服,家里又做不起,這多么使一個孩子傷心呵!例如,畫畫兒的時候,自己偏偏沒有色筆,臉上是多么無光啊!這些也都不必再講,這里我還想講講我的另一位老師。
這位老師姓宋,是一個嚴厲的人。
在上體育課的時候,如果有一個人走不整齊,那就要像舊軍隊的士兵一樣遭到嚴厲的斥責。
盡管如此,我的小心眼兒里仍然很佩服他,因為我們確實比其他學校走得整齊,這使我和許多“敵人”進行舌戰的時候,有著顯而易見的理由。
引起我憂慮的,只是下面一件事。
這就是上算術課。
在平民小學里,我的“國語” (現在叫“語文”)比較好,因而跳過一次班,算術也就這樣跟不上了。
來到這里,“國語”仍然沒問題,不管作文題是“春日郊游”或者是“早婚之害”,我都能爭一個“清通”或者“尚佳”。
只是宋老師的算術課,一響起鈴聲,就帶來一陣隱隱的恐懼。
上課往往先發算術本子。
每喊一個名字,下面有人應一聲“到!——”,然后到前面把本子領回來。
可是一喊到我,我剛剛從座位上立起,那個算術本就像瓦片一樣向我臉上飛來,有時就落到別人的椅子底下,我連忙爬著去拾。
也許宋老師以為一個孩子不懂得什么叫做羞慚!
從這時起,我就開始抄別人的算術。
也是從這時起,我認為算術這是一門最沒有味道的也是最難的學科,像我這樣的智力是不能學到的。
一直到高小和后來的師范,我都以這一門功課為最糟。
我沒有勇氣也從來沒有敢設想我可以弄通什么“雞兔同籠”!并且敘述著他們的時候,我并不是想一一地去評價他們。
這并不是這篇文章的意思。
如果說這篇文章還有一點意思的話,我想也就是在回憶起他們的時候,加深了我對于教師這種職業的理解。
這種職業,據我想——并不僅僅依靠豐富的學識,也不僅僅是依靠這種或那種的教學法,這只不過是一方面。
也許更重要的,是他有沒有一顆熱愛兒童的心!假若沒有這樣的心,那么口頭上的熱愛祖國羅,對黨負責羅,社會主義建設羅,也就成了空的。
那些改進方法羅,編制教案羅,如此等等也就成為形式!也許正因為這樣,教師——這才被稱作高尚的職業吧。
我不知道我悟出的這點道理,對我的教師朋友們有沒有一點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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