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也無非是這樣。
上野的櫻花爛熳的時節,望去確也象緋紅的輕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結隊的“清國留學生”的速成班,頭頂上盤著大辮子,頂得學生制帽的頂上高高聳起,形成一座富士山。
也有解散辮子,盤得平的,除下帽來,油光可鑒,宛如小姑娘的發髻一般,還要將脖子扭幾扭。
實在標致極了。
大概是物以希為貴罷。
北京的白菜運往浙江,便用紅頭繩系住菜根,倒掛在水果店頭,尊為“膠菜”;福建野生著的蘆薈,一到北京就請進溫室,且美其名曰“龍舌蘭”。
我到仙臺也頗受了這樣的優待,不但學校不收學費,幾個職員還為我的食宿操心。
我先是住在監獄旁邊一個客店里的,初冬已經頗冷,蚊子卻還多,后來用被蓋了全身,用衣服包了頭臉,只留兩個鼻孔出氣。
在這呼吸不息的地方,蚊子竟無從插嘴,居然睡安穩了。
飯食也不壞。
但一位先生卻以為這客店也包辦囚人的飯食,我住在那里不相宜,幾次三番,幾次三番地說。
我雖然覺得客店兼辦囚人的飯食和我不相干,然而好意難卻,也只得別尋相宜的住處了。
于是搬到別一家,離監獄也很遠,可惜每天總要喝難以下咽的芋梗湯。
不必說碧綠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欄,高大的皂莢樹,紫紅的桑椹;也不必說鳴蟬在樹葉里長吟,肥胖的黃蜂伏在菜花上,輕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從草間直竄向云霄里去了。
單是周圍的短短的泥墻根一帶,就有無限趣味。
油蛉在這里低唱,蟋蟀們在這里彈琴。
翻開斷磚來,有時會遇見蜈蚣;還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會拍的一聲,從后竅噴出一陣煙霧。
何首烏藤和木蓮藤纏絡著,木蓮有蓮房一般的果實,何首烏有擁腫的根。
有人說,何首烏根是有象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來,牽連不斷地拔起來,也曾因此弄壞了泥墻,卻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塊根象人樣。
如果不怕刺,還可以摘到覆盆子,象小珊瑚珠攢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遠。
冬天的百草園比較的無味;雪一下,可就兩樣了。
拍雪人(將自己的全形印在雪上)和塑雪羅漢需要人們鑒賞,這是荒園,人跡罕至,所以不相宜,只好來捕鳥。
薄薄的雪,是不行的;總須積雪蓋了地面一兩天,鳥雀們久已無處覓食的時候才好。
掃開一塊雪,露出地面,用一支短棒支起一面大的竹篩來,下面撒些秕谷,棒上系一條長繩,人遠遠地牽著,看鳥雀下來啄食,走到竹篩底下的時候,將繩子一拉,便罩住了。
但所得的是麻雀居多,也有白頰的“張飛鳥”,性子很躁,養不過夜的。
幾百年的老屋中的豆油燈的微光下,是老鼠跳梁的世界,飄忽地走著,吱吱地叫著,那態度往往比“名人名教授”還軒昂。
貓是飼養著的,然而吃飯不管事。
祖母她們雖然常恨鼠子們嚙破了箱柜,偷吃了東西,我卻以為這也算不得什么大罪,也和我不相干,況且這類壞事大概是大個子的老鼠做的,決不能誣陷到我所愛的小鼠身上去。
這類小鼠大抵在地上走動,只有拇指那么大,也不很畏懼人,我們那里叫它“隱鼠”,與專住在屋上的偉大者是兩種。
我的床前就帖著兩張花紙,一是“八戒招贅”,滿紙長嘴大耳,我以為不甚雅觀;別的一張“老鼠成親”卻可愛,自新郎、新婦以至儐相、賓客、執事,沒有一個不是尖腮細腿,象煞讀書人的,但穿的都是紅衫綠褲。
我想,能舉辦這樣大儀式的,一定只有我所喜歡的那些隱鼠。
現在是粗俗了,在路上遇見人類的迎娶儀仗,也不過當作**的廣告看,不甚留心;但那時的想看“老鼠成親”的儀式,卻極其神往,即使象海昌蔣氏似的連拜三夜,怕也未必會看得心煩。
正月十四的夜,是我不肯輕易便睡,等候它們的儀仗從床下出來的夜。
然而仍然只看見幾個光著身子的隱鼠在地面游行,不象正在辦著喜事。
直到我敖不住了,怏怏睡去,一睜眼卻已經天明,到了燈節了。
也許鼠族的婚儀,不但不分請帖,來收羅賀禮,雖是真的“觀禮”,也絕對不歡迎的罷,我想,這是它們向來的習慣,無法抗議的.
“我是不得不回來,我是不得不走,我們是不得不拆散”
簡簡單單幾句話,道盡一切心酸。
世上最殘忍之事,莫過于活生生拆散一對相愛的情侶。
心里很悶的感覺。
很喜歡看別人的愛情故事。
常常在別人的故事里,掉下眼淚,迷失自己。
朝花夕拾,朝花夕拾。
人生是多么地短暫,幾十年彈指間便過去。
相愛的人,并不見得能一輩子走到永遠,
永遠太過奢侈,
只能在意現在所擁有的分分秒秒。
可是還有那么多情侶,每天吵吵鬧鬧,那么多夫妻,每天虛耗時間。
如果心里告訴自己,人生只得多少天,與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只得多少天,
現在過一天,便少一天,看看他們,是否還有時間去吵鬧?去猜疑?去誤解?
去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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