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的時候偶然和撥來可西相碰,就要故意用手拂拭衣袖的是卡羅·諾琵斯那個家伙。
他自以為父親有錢,一味傲慢。
代洛西的父親也有錢,代洛西卻從不以此驕人。
諾琵斯有時想一個人占有一張長椅,別人去坐,他就要憎嫌,好像玷辱他了。
他看不起人,唇間無論何時總浮著輕蔑的笑。
排了隊出教室時,如果有人踏著他的腳,那可不得了了。
平常一些些的小事,他也要當面罵人,或是恐嚇別人,說要叫父親到學校里來。
其實,他對著賣炭者的兒子罵他的父親是叫化子的時候,就被自己的父親責罵過了。
我不曾見過那樣討厭的學生,無論誰都不和他講話,回去的時候也沒有人對他說“再會”。
他忘了功課的時候,連狗也木愿教他,別說人了,他嫌惡一切人,代洛西更是他嫌惡的,因為代洛西是級長。
又因為大家歡喜卡隆,他也嫌惡卡隆。
代洛西就是在諾琵斯的旁邊的時候,也從來不留意這些。
有人告訴卡隆,諾琵斯在背后說他的壞話。
他說:“怕什么,他什么都不懂,理他做什么?” 有一天,諾琵斯見可萊諦戴著貓皮帽子,很輕侮地嘲笑他。
可萊諦說:"請你到代洛西那里去學習學習禮貌吧。”
昨日,諾琵斯告訴先生,說格拉勃利亞少年踏了他的腳。
“故意的嗎?”先生問。
“不,無心的。”格拉勒利亞少年答辯。
于是先生說:
“諾琵斯,在這樣小的事情上,你有什么可動怒的呢?”
諾琵斯像煞有介事地說;
“我會去告訴父親的!”
先生怒了:“你父親也一定說你不對。
因為在學校里,評定善惡,執行賞罰,全由教師掌管。”說完又和氣地說:
“諾琵斯啊!從此改了你的脾氣,親切地對待朋友吧。
你也早應該知道,這里有勞動者的兒子,也有紳士的兒子,有富的,也有貧的,大家都像兄弟一樣地親愛,為什么只有你不愿意這樣呢?要大家和你要好是很容易的事,如果這樣,自己也會快樂起來哩。
對嗎?你還有什么要說的話嗎?”
諾琵斯聽著,依然像平時一樣冷笑。
先生問他,他只是冷淡地回答:“不,沒有什么。”
“請坐下,無趣啊!你全沒有情感!”先生向他說。
這事總算完結了,不料坐在諾琵斯前面的“小石匠”回過頭來看諾琵斯,對他裝出一個非常可笑的鬼臉。
大家都哄笑起來,先生雖然喝責“小石匠”,可是自己也不覺掩口笑著。
諾琵斯也笑了,卻不是十分高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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