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魯迅寫的短篇文章
狗 的 駁 詰
我夢見自己在隘巷中行走,衣履破碎,像乞食者。
一條狗在背后叫起來了。
我傲慢地回顧,叱咤說:
“呔!住口!剛你這勢利的狗!”
“嘻嘻!”他笑了,還接著說,“不敢,愧不如人呢。”
“什么!?”我氣憤了,覺得這是一個極端的侮辱。
“我慚愧:我終于還不知道分別銅和銀;還不知道分別布和綢;還不知道分別
官和民;還不知道分別主和奴;還不知道……”
我逃走了。
“且慢!我們再談談……”他在后面大聲挽留。
我一徑逃走,盡力地走,直到逃出夢境,躺在自己的床上。
一九二五年四月二十三日。
2.魯迅的短篇文章
聰明人和傻子和奴才 奴才總不過是尋人訴苦。
只要這樣,也只能這樣。有一日,他遇到一個聰明人。
“先生!”他悲哀地說,眼淚聯成一線,就從眼角上直流下來。“你知道的。
我所過的簡直不是人的生活。吃的是一天未必有一餐,這一餐又不過是高粱皮,連豬狗都不要吃的,尚且只有一小碗……。”
“這實在令人同情。”聰明人也慘然說。
“可不是么!”他高興了。“可是做工是晝夜無休息的:清早擔水晚燒飯,上午跑街夜磨面,晴洗衣裳雨張傘,冬燒汽爐夏打扇。
半夜要煨銀耳,侍候主人要錢;頭錢〔2〕從來沒分,有時還挨皮鞭……。” “唉唉……。”
聰明人嘆息著,眼圈有些發紅,似乎要下淚。 “先生!我這樣是敷衍不下去的。
我總得另外想法子。可是什么法子呢?……” “我想,你總會好起來……。”
“是么?但愿如此。可是我對先生訴了冤苦,又得你的同情和慰安,已經舒坦得不少了。
可見天理沒有滅絕……。” 但是,不幾日,他又不平起來了,仍然尋人去訴苦。
“先生!”他流著眼淚說,“你知道的。我住的簡直比豬窠還不如。
主人并不將我當人;他對他的叭兒狗還要好到幾萬倍……。” “混帳!”那人大叫起來,使他吃驚了。
那人是一個傻子。“先生,我住的只是一間破小屋,又濕,又陰,滿是臭蟲,睡下去就咬得真可以。
穢氣沖著鼻子,四面又沒有一個窗……。” “你不會要你的主人開一個窗的么?” “這怎么行?……” “那么,你帶我去看去!” 傻子跟奴才到他屋外,動手就砸那泥墻。
“先生!你干什么?”他大驚地說。 “我給你打開一個窗洞來。”
“這不行!主人要罵的!” “管他呢!”他仍然砸。 “人來呀!強盜在毀咱們的屋子了!快來呀!遲一點可要打出窟窿來了!……”他哭嚷著,在地上團團地打滾。
一群奴才都出來了,將傻子趕走。 聽到了喊聲,慢慢地最后出來的是主人。
“有強盜要來毀咱們的屋子,我首先叫喊起來,大家一同把他趕走了。”他恭敬而得勝地說。
“你不錯。”主人這樣夸獎他。
這一天就來了許多慰問的人,聰明人也在內。 “先生。
這回因為我有功,主人夸獎了我了。你先前說我總會好起來;實在是有先見之明……。”
他大有希望似的高興地說。 “可不是么……。”
聰明人也代為高興似的回答他。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淡淡的血痕中 ——記念幾個死者和生者和未生者目前的造物主,還是一個怯弱者。 他暗暗地使天變地異,卻不敢毀滅一個這地球;暗暗地使生物衰亡,卻不敢長存一切尸體;暗暗地使人類流血,卻不敢使血色永遲鮮禣E;暗暗地使人類受苦,卻不敢使人類*遠記得。
他專為他的同類——人類中的怯弱者——設想,用廢墟荒墳來襯托華屋,用時光來沖淡苦痛和血痕;日日斟出一杯微甘的苦酒,不太少,不太多,以能微醉為度,遞給人間,使飲者可以哭,可以歌,也如醒,也如醉,若有知,若無知,也欲死,也欲生。他必須使一切也欲生;他還沒有滅盡人類的勇氣。
幾片廢墟和幾個荒墳散在地上,映以淡淡的血痕,人們都在其間咀嚼著人我的渺茫的悲苦。但是不肯吐棄,以為究竟勝于空虛,各各自稱為“天之僇民”〔2〕,以作咀嚼著人我的渺茫的悲苦的辯解,而且悚息著靜待新的悲苦的到來。
新的,這就使他們恐懼,而又渴欲相遇。 這都是造物主的良民。
他就需要這樣。 叛逆的猛士出于人間;他屹立著,洞見一切已改和現有的廢墟和荒墳,記得一切深廣和久遠的苦痛,正視一切重疊淤積的凝血,深知一切已死,方生,將生和未生。
他看透了造化的把戲;他將要起來使人類蘇生,或者使人類滅盡,這些造物主的良民們。 造物主,怯弱者,羞慚了,于是伏藏。
天地在猛士的眼中于是變色。 一九二六年四月八日。
沒有再短的了。
3.關于魯迅的短故事
魯迅是中國著名的文學家,他的著作很多,其中最著名的是《阿Q正傳》。
魯迅有許多有趣的小故事,其中一個是這樣的: 有一天,魯迅穿著一件破舊的衣服上理發院去理發。理發師見他穿著很隨便,而且看起來很骯臟,覺得他好像是個乞丐,就隨隨便便地給他剪了頭發。
理了發后,魯迅從口袋里胡亂抓了一把錢交給理發師,便頭也不回地走了。理發師仔細一數,發現他多給了好多錢,簡直樂開了懷。
一個多月后,魯迅又來理發了。理發師認出他就是上回多給了錢的顧客,因此對他十分客氣,很小心地給他理發,還一直問他的意見,直到魯迅感到滿意為止。
誰知道付錢時,魯迅卻很認真地把錢數了又數,一個銅板也不多給。理發師覺得很奇怪,便問他為什么。
魯迅笑著說:“先生,上回你胡亂地給我剪頭發,我就胡亂地付錢給你。這次你很認真地給我剪,所以我就很認真地付錢給你!” 理發師聽了覺得很慚愧,連忙向魯迅道歉。
還有 在三味書屋讀書的那個年齡段,魯迅還跟隨母親到鄉下外婆家小住。魯迅的外婆家,是在紹興鄉下,叫安橋村。
這個村莊離海不遠,極為偏僻。有條小河從村中流淌而過,把全村分為南北兩半。
當時全村大約有三十戶人家,大半姓魯,靠種田和打魚為生的占多數,有很少一部分人經營副業——做酒,并開一家很小的商店。魯迅是在春天掃墓后,隨母親前去的。
就是在這里,魯迅見識了許多更新鮮的風景和玩法兒,看到聽到了“社戲”。很幸運,魯迅能有這樣新奇廣闊的天地。
因為魯迅從城里來,算是遠客和貴客,所以村里有很多小朋友得到父母允許,減少了日常勞作的份量,盡情地陪著迅哥兒玩耍。玩的方式很有趣,比如掘蚯蚓伏河邊釣蝦呀,或是一同去放牛呀,而最大的樂事卻是看社戲了。
有一回,他們去鄰村趙莊看戲,魯迅日后是這樣回憶的:“一出門,便望見月下的平橋內泊著一只白篷的航船,大家跳下船,雙喜拔前篙,阿發拔后篙,年幼的都陪我坐在艙中,較大的聚在船尾。待到母親出來吩咐‘要小心’的時候,我們已經點開船,在橋石上一磕,退后幾尺,即又上前出了橋。
于是架起兩支櫓,兩人一枝,一里一換,有說笑的,有嚷的,夾著潺潺的船頭激水的聲音,在左右都是碧綠的豆麥田地的河流中,飛一般徑向趙莊前進了。兩岸的豆麥和河底的水草所發散出來的清香,夾雜在水氣中撲面吹來;月色便朦朧在這水氣里。
淡黑的起伏的連山,仿佛是踴躍的鐵的獸背似的,都遠遠地向船尾跑去了,但我卻還以為船慢。他們換了四回手,漸望見依稀的趙莊,而且似乎聽到歌吹了,還有幾點火,料想便是戲臺,但或者也許是漁火。
那火接近了,果然是漁火;..正是對船頭的一叢松林,..過了那林,船便彎進了叉港,于是趙莊就真在眼前了。最惹眼的是屹立在莊外臨河的空地上的一座戲臺,模糊在遠外的月夜中,和空間幾乎分不出界限,我疑心畫上見過的仙境,就在這里出現了。
..” 魯迅13歲的那一年因祖父下獄,他和弟弟被安插到離城有三十多里的皇甫莊大舅父的家中避難。 魯迅這次來到舅父家中,景況和從前完全不同了,自此免不了要受一些冷淡。
但是,勞動者和他們的孩子們卻到處都是一樣,他們依然是那么熱烈,那么殷勤,前來接待從遠道來避難的小客人。鄉下的春天依然是美好的,罱泥船停滿了河面,河兩岸是青青的麥田,田埂上長著綠油油的羅漢豆。
白天,大人們都到河里和田間工作去了,魯迅就和孩子們一同玩耍,或是釣魚,或是剝著羅漢豆。在皇甫莊和小皋埠這一帶的農民主要的副業就是捕魚。
深夜,魚兒都游出來了,吃食的吃食,游動的游動,捕魚的人也在這時出動。二更以后,蝦子也開始出來了。
捉蝦的人就劃著小船,帶著海兜去撈蝦。天亮后,他們才吃一點冷飯團,到鎮上去賣魚蝦,賣完了魚蝦才回來睡覺。
但凡有一點閑時間,他們也不歇下來,而是籌劃著演戲,在做戲時一顯他們出色的本領。 在當時紹興一帶農村里,演戲的日子,簡直多到數不清。
正月的初九、初十是“燈頭戲”;三月里,有“東岳大帝”生日,至遲不過二十八日就要演戲;五月十六日“王爺(土地)菩薩生日”,六月十七日“包爺爺生日”,都要演戲。七月十六日,“劉猛將軍”的生日,農民們說他是“劉備的兒子”,因為到田間捉蝦蜢跌死的,更要演戲。
八月里,九月里,一直到年底,還要演出不少的戲。演戲和他們的生活好像是分不開的。
其實,他們演戲的目的倒不盡是為了給菩薩看的,不過是借此以表示自己的愿望:人口和牲畜的平安,五谷豐收,安居樂業的和平生活;——雖然,現實的生活并不如他們所預期的那樣。農民們總在迎神賽會這個屬于自己的狂歡和示威的節日里顯示才能、智慧和力量。
隊伍接連排成好幾里路長,人群像滾滾的浪潮,席卷過一個村莊又一個村莊。在隊伍的上空招展著紅的,綠的,黃的,以及各種顏色的旗幡。
在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里,人人都像生龍活虎一般:有耍獅子的,有玩龍船的,有踩高蹺的,有的抬著抬閂閣,有的敲著鑼鼓,有的扛著荷花銃,轟,轟,對著天空放它幾響的。 最壯觀、最輝煌的要算是目連戲了。
或許借此來紀念那些在歷史上曾經被封建統治階級稱為“叛賊”的英靈,和。
4.魯迅的短篇文章
聰明人和傻子和奴才 奴才總不過是尋人訴苦。
只要這樣,也只能這樣。有一日,他遇到一個聰明人。
“先生!”他悲哀地說,眼淚聯成一線,就從眼角上直流下來。“你知道的。
我所過的 簡直不是人的生活。吃的是一天未必有一餐,這一餐又不過是高粱皮,連豬狗都不要吃的,尚且只有一小碗……。”
“這實在令人同情。”聰明人也慘然說。
“可不是么!”他高興了。“可是做工是晝夜無休息的:清早擔水晚燒飯,上午跑街夜 磨面,晴洗衣裳雨張傘,冬燒汽爐夏打扇。
半夜要煨銀耳,侍候主人要錢;頭錢〔2〕從來 沒分,有時還挨皮鞭……。” “唉唉……。”
聰明人嘆息著,眼圈有些發紅,似乎要下淚。 “先生!我這樣是敷衍不下去的。
我總得另外想法子。可是什么法子呢?……” “我想,你總會好起來……。”
“是么?但愿如此。可是我對先生訴了冤苦,又得你的同情和慰安,已經舒坦得不少 了。
可見天理沒有滅絕……。” 但是,不幾日,他又不平起來了,仍然尋人去訴苦。
“先生!”他流著眼淚說,“你知 道的。我住的簡直比豬窠還不如。
主人并不將我當人;他對他的叭兒狗還要好到幾萬 倍……。” “混帳!”那人大叫起來,使他吃驚了。
那人是一個傻子。“先生,我住的只是一間破 小屋,又濕,又陰,滿是臭蟲,睡下去就咬得真可以。
穢氣沖著鼻子,四面又沒有一個 窗……。” “你不會要你的主人開一個窗的么?” “這怎么行?……” “那么,你帶我去看去!” 傻子跟奴才到他屋外,動手就砸那泥墻。
“先生!你干什么?”他大驚地說。 “我給你打開一個窗洞來。”
“這不行!主人要罵的!” “管他呢!”他仍然砸。 “人來呀!強盜在毀咱們的屋子了!快來呀!遲一點可要打出窟窿來了!……”他哭嚷 著,在地上團團地打滾。
一群奴才都出來了,將傻子趕走。 聽到了喊聲,慢慢地最后出來的是主人。
“有強盜要來毀咱們的屋子,我首先叫喊起來,大家一同把他趕走了。”他恭敬而得勝 地說。
“你不錯。”主人這樣夸獎他。
這一天就來了許多慰問的人,聰明人也在內。 “先生。
這回因為我有功,主人夸獎了我了。你先前說我總會好起來;實在是有先見之 明……。”
他大有希望似的高興地說。 “可不是么……。”
聰明人也代為高興似的回答他。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淡淡的血痕中 ——記念幾個死者和生者和未生者目前的造物主,還是一個怯弱者。 他暗暗地使天變地異,卻不敢毀滅一個這地球;暗暗地使生物衰亡,卻不敢長存一切尸 體;暗暗地使人類流血,卻不敢使血色永遲鮮禣E;暗暗地使人類受苦,卻不敢使人類*遠 記得。
他專為他的同類——人類中的怯弱者——設想,用廢墟荒墳來襯托華屋,用時光來沖淡 苦痛和血痕;日日斟出一杯微甘的苦酒,不太少,不太多,以能微醉為度,遞給人間,使飲 者可以哭,可以歌,也如醒,也如醉,若有知,若無知,也欲死,也欲生。他必須使一切也 欲生;他還沒有滅盡人類的勇氣。
幾片廢墟和幾個荒墳散在地上,映以淡淡的血痕,人們都在其間咀嚼著人我的渺茫的悲 苦。但是不肯吐棄,以為究竟勝于空虛,各各自稱為“天之僇民”〔2〕,以作咀嚼著人我 的渺茫的悲苦的辯解,而且悚息著靜待新的悲苦的到來。
新的,這就使他們恐懼,而又渴欲 相遇。 這都是造物主的良民。
他就需要這樣。 叛逆的猛士出于人間;他屹立著,洞見一切已改和現有的廢墟和荒墳,記得一切深廣和 久遠的苦痛,正視一切重疊淤積的凝血,深知一切已死,方生,將生和未生。
他看透了造化 的把戲;他將要起來使人類蘇生,或者使人類滅盡,這些造物主的良民們。 造物主,怯弱者,羞慚了,于是伏藏。
天地在猛士的眼中于是變色。 一九二六年四月八日。
沒有再短的了。
5.關于魯迅的一則故事(簡短一點)
演講軼事
名流免不了常被邀請作演講,魯迅也不例外。他演講時旁征博引,妙趣橫生,常常被掌聲和笑聲包圍。有一次他從上海回到北平,北師大請他去講演,題目是《文學與武力》。有的同學已在報上看到不少攻擊他的文章,很為他不平。他在講演中說:“有人說我這次到北平,是來搶飯碗的,是‘卷土重來’;但是請放心,我馬上要‘卷土重去’了。”一席話頓時引得會場上充滿了笑聲。
3.愛書情結
魯迅先生從少年時代起,就和書結下了不解之緣,他一生節衣縮食,購置了多冊書本。他平時很愛護圖書,看書前總是先洗手,書臟了就小心翼翼地弄干凈。他自己還準備了一套工具,訂書、補書樣樣都會。一本破舊的書,經他整理后,往往面目一新。他平時不輕易把自己用過的書借給人,若有別人借書,他寧可另買一本新書借給人家。
6.魯迅寫的文章我要6篇
1.五猖會 孩子們所盼望的,過年過節之外,大概要數迎神賽會的時候了。
但我家的所在很偏僻,待到賽會的行列經過時,一定已在下午,儀仗之類,也減而又減,所剩的極其寥寥。往往伸著頸子等候多時,卻只見十幾個人抬著一個金臉或藍臉紅臉的神像匆匆地跑過去。
于是,完了。 我常存著這樣的一個希望:這一次所見的賽會,比前一次繁盛些。
可是結果總是一個“差不多”;也總是只留下一個紀念品,就是當神像還未抬過之前,化一文錢買下的,用一點爛泥,一點顏色紙,一枝竹簽和兩三枝雞毛所做的,吹起來會發出一種刺耳的聲音的哨子,叫作“吹都都”的,吡吡地吹它兩三天。 現在看看《陶庵夢憶》,覺得那時的賽會,真是豪奢極了,雖然明人的文章,怕難免有些夸大。
因為禱雨而迎龍王,現在也還有的,但辦法卻已經很簡單,不過是十多人盤旋著一條龍,以及村童們扮些海鬼。那時卻還要扮故事,而且實在奇拔得可觀。
他記扮《水滸傳》中人物云:“……于是分頭四出,尋黑矮漢,尋梢長大漢,尋頭陀,尋胖大和尚,尋茁壯婦人,尋姣長婦人,尋青面,尋歪頭,尋赤須,尋美髯,尋黑大漢,尋赤臉長須。大索城中;無,則之郭,之村,之山僻,之鄰府州縣。
用重價聘之,得三十六人,梁山泊好漢,個個呵活,臻臻至至,人馬稱〖女足〗而行……”這樣的白描的活古人,誰能不動一看的雅興呢?可惜這種盛舉,早已和明社一同消滅了。 賽會雖然不象現在上海的旗袍,北京的談國事,為當局所禁止,然而婦孺們是不許看的,讀書人即所謂士子,也大抵不肯趕去看。
只有游手好閑的閑人,這才跑到廟前或衙門前去看熱鬧;我關于賽會的知識,多半是從他們的敘述上得來的,并非考據家所貴重的“眼學”。然而記得有一回,也親見過較盛的賽會。
開首是一個孩子騎馬先來,稱為“塘報”;過了許久,“高照”到了,長竹竿揭起一條很長的旗,一個汗流浹背的胖大漢用兩手托著;他高興的時候,就肯將竿頭放在頭頂或牙齒上,甚而至于鼻尖。其次是所謂“高蹺”、“抬閣”、“馬頭”了;還有扮犯人的,紅衣枷鎖,內中也有孩子。
我那時覺得這些都是有光榮的事業,與聞其事的即全是大有運氣的人,——大概羨慕他們的出風頭罷。我想,我為什么 不生一場重病,使我的母親也好到廟里去許下一個“扮犯人”的心愿的呢?……然而我到現在終于沒有和賽會發生關系過。
要到東關看五猖會去了。這是我兒時所罕逢的一件盛事,因為那會是全縣中最盛的會,東關又是離我家很遠的地方,出城還有六十多里水路,在那里有兩座特別的廟。
一是梅姑廟,就是《聊齋志異》所記,室女守節,死后成神,卻篡取別人的丈夫的;現在神座上確塑著一對少年男女,眉開眼笑,殊與“禮教”有妨。其一便是五猖廟了,名目就奇特。
據有考據癖的人說:這就是五通神。然而也并無確據。
神像是五個男人,也不見有什么猖獗之狀;后面列坐著五位太太,卻并不“分坐”,遠不及北京戲園里界限之謹嚴。其實呢,這也是殊與“禮教”有妨的,——但他們既然是五猖,便也無法可想,而且自然也就“又作別論”了。
因為東關離城遠,大清早大家就起來。昨夜預定好的三道明瓦窗的大船,已經泊在河埠頭,船椅、飯菜、茶炊、點心盒子,都在陸續搬下去了。
我笑著跳著,催他們要搬得快。忽然,工人的臉色很謹肅了,我知道有些蹊蹺,四面一看,父親就站在我背后。
“去拿你的書來。”他慢慢地說。
這所謂“書”,是指我開蒙時候所讀的《鑒略》。因為我再沒有第二本了。
我們那里上學的歲數是多揀單數的,所以這使我記住我其時是七歲。 我忐忑著,拿了書來了。
他使我同坐在堂中央的桌子前,教我一句一句地讀下去。我擔著心,一句一句地讀下去。
兩句一行,大約讀了二三十行罷,他說:—— “給我讀熟。背不出,就不準去看會。”
他說完,便站起來,走進房里去了。 我似乎從頭上澆了一盆冷水。
但是,有什么法子呢?自然是讀著,讀著,強記著,——而且要背出來。 粵有盤古,生于太荒, 首出御世,肇開混茫。
就是這樣的書,我現在只記得前四句,別的都忘卻了;那時所強記的二三十行,自然也一齊忘卻在里面了。記得那時聽人說,讀《鑒略》比讀《千字文》、《百家姓》有用得多,因為可以知道從古到今的大概。
知道從古到今的大概,那當然是很好的,然而我一字也不懂。“粵自盤古”就是“粵自盤古”,讀下去,記住它,“粵自盤古”呵!“生于太荒”呵!…… 應用的物件已經搬完,家中由忙亂轉成靜肅了。
朝陽照著西墻,天氣很清朗。母親、工人、長媽媽即阿長,都無法營救,只默默地靜候著我讀熟,而且背出來。
在百靜中,我似乎頭里要伸出許多鐵鉗,將什么“生于太荒”之流夾住;也聽到自己誦讀的聲音發著抖,仿佛深秋的蟋蟀,在夜中鳴叫似的。 他們都等候著;太陽也升得更高了。
我忽然似乎已經很有把握,便即站了起來,拿書走進父親的書房,一氣背將下去,夢似的就背完了。 “不錯。
去罷。”父親點著頭,說。
大家同時活動起來,臉上都露出笑容,向河埠走去。工人將我高高地抱起,仿佛在祝賀我的成功一般,快步走在最前頭。
我卻并沒有他們。
7.誰有關于魯迅的故事
魯迅吃蟹二三事
現在又到了菊花綻放、桂花飄香的深秋時節,也是螃蟹最多的時候,每當我家有客人要來,媽媽就會拿出一盤火紅的大閘蟹來招待他們,那一只只螃蟹就像一朵朵盛開的菊花一樣。孩子們要吃蟹腳,大人們要吃蟹黃,大家吃得不亦樂乎。由此我想到了魯迅吃蟹的二三事。
魯迅日常的飲食十分簡樸,正像許廣平先生所說:“魯迅的日常生活是平民化的。”在吃的方面他并不看重燕窩、銀耳之類的補品,更喜歡吃新鮮的蔬菜,他還常把黃瓜當作水果來食用,點心則喜歡“蟹殼黃”之類的燒餅。另外,他對螃蟹特別偏愛。
在魯迅生活的那個年代,螃蟹是一種極為普通的食品,其價錢并不昂貴,不過略高于鮮魚而已。凡螃蟹上市的金秋季節,魯迅往往要買些蟹來食用。江南人吃蟹大體有兩種方法,比較大的螃蟹用水煮熟,或隔水蒸熟,用姜末加醋、糖作為調料食用,稱之為“大閘蟹”;較小的蟹則燒成面拖蟹、油醬蟹當作下飯的小菜。魯迅的吃法亦如此。有時他還請他的弟弟周建人一家到他家里來一起品嘗“大閘蟹”。單單1932年10月,在《魯迅日記》里就3次記述:“三弟及蘊如攜嬰兒來,留之晚餐并食蟹。”魯迅還專門讓許廣平去選購一些陽澄湖的“大閘蟹”,分別送給日本朋友鐮田和內山完造先生。魯迅在日本留學時也吃過蟹,他知道日本人也喜歡吃蟹,所以常送螃蟹給客居上海的日本朋友。
魯迅不僅喜歡吃蟹,而且還常在文章中寫到蟹。比如在《今春的兩種感想》一文中寫道:“許多歷史的教訓,都是用極大的犧牲換來的。譬如吃東西罷,某種是毒物不能吃,我們好像全慣了,很平常了。不過,這一定是以前多少人吃死了,才知道的。所以我想,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是很可佩服的,不是勇士誰敢去吃它呢?”魯迅十分贊賞這種不怕犧牲、敢于嘗試探索的精神。在《記雷峰塔的倒掉》一文中,魯迅描述了一個有關螃蟹的民間傳說:法海和尚把白娘子裝進缽盂,鎮壓在雷峰塔下,后來玉皇大帝知道了,責怪法海多事,以至荼毒生靈,下令要捉他,法海逃來逃去,終于逃進了蟹殼里避禍,再也不敢出來。魯迅寫道:“秋高稻熟時節,吳越間所多的是螃蟹,煮到通紅之后,無論取那一只,揭開背殼來,里面就有黃,有膏;倘是雌的,就有石榴子一般鮮紅的子。先將這些吃完,即一定露出一個圓錐形的薄膜,再用小刀小心沿著錐底切下,取出,翻轉,使里面向外,只要不破,便變成一個羅漢模樣的東西,有頭臉,有身子,是坐著的,我們那里的小孩子都稱他‘蟹和尚’,就是躲在里面避難的法海。”寫得極其細致而富情趣。螃蟹走路時呈橫爬狀,魯迅把社會上某些人橫行恣肆的行為諷刺為螃蟹之態,他在《瑣記》一文中描述他在南京江南水師學堂讀書時,有些高年級學生“挾著堆厚而且大的洋書氣昂昂地走著”,“便是空著手,也一定將肘彎撐開,像一只螃蟹,低一班的在后面,不能走出他之前。”魯迅尖銳地抨擊了這種霸道行徑。
魯迅喜歡吃蟹,也不時寫蟹。吃蟹,津津有味;寫蟹,則涉筆成趣。
樓主。。..望采納。。。.謝謝。.
8.關于魯迅的短文有哪些(越短越好)
在我的后園,可以看見墻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這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沒有見過這樣的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離開人間而去,使人們仰面不再看見。然而現在卻非常之藍,閃閃地夾著幾十個星星的眼,冷眼。
他的口角上現出微笑,似乎自以為大有深意,而將繁霜灑在我的園里的野花草上。 我還不知道那些花草真叫什么名字,人們叫他們什么名字。
我記得有一種開過極細小的粉紅花,現在還在開著,但是更極細小了,她在冷的夜氣中,瑟縮地做夢,夢見春的到來,夢見秋的到來,夢見瘦的詩人將眼淚擦在她最末的花瓣上,告訴她秋雖然來,冬雖然來,而此后接著還是春,蝴蝶亂飛,蜜蜂都唱起春詞來了。她于是一笑,雖然顏色凍得紅慘慘地,仍然瑟縮著。
棗樹,他們簡直落盡了葉子。先前,還有一兩個孩子來打他們別人打剩的棗子,現在是一個也不剩了,連葉子也落盡了。
他知道小粉紅花的夢,秋后要有春。他也知道落葉的夢,春后面還是秋。
他簡直落盡葉子,單剩干子,然而脫了當初滿樹是果實和葉子時候的弧形,欠伸得倒很舒服。但是,有幾枝還低亞著,護定他從打棗的竿梢所得的皮傷,而最直最長的幾枝,卻已默默地鐵似的直刺著奇怪而高的天空,使天空閃閃地鬼眨眼;直刺著天空中圓滿的月亮,使月亮窘得發白。
鬼眨眼的天空越加非常之藍,不安了,仿佛想離去人間,避開棗樹,只將月亮剩下。然而月亮也暗暗地躲到東邊去了。
而一無所有的干子,卻仍然默默地鐵似的直刺著奇怪而高的天空,一意要制他的死命,不管他各式各樣地夾著許多蠱惑的眼睛。 哇的一聲,夜游的惡鳥飛過了。
我忽而聽到夜半笑聲,吃吃地,似乎不愿意驚動睡著的人,然而四周的空氣都應和著笑。夜半,沒有別的人,我即刻聽出這聲音就在我嘴里,我也即刻被這笑聲所驅逐,回進自己的房。
燈火的帶子也即刻被我旋高了。 后窗的玻璃上丁丁地響,還有許多小飛蟲亂撞。
不多久,幾個進來了,許是從窗紙的破孔進來的。他們一進來,又在玻璃的燈罩上撞得丁丁地響。
一個從上面撞進去了,他于是遇到火,而且我以為這火是真的。兩三個卻休息在燈的紙罩上喘氣。
那罩是昨晚新換的罩,雪白的紙,折出波浪紋的疊痕,一角還畫出一枝猩紅色的梔子。 猩紅的梔子開花時,棗樹又要做小粉紅花的夢,青蔥地彎成弧形了……。
我又聽到夜半的笑聲;我趕緊砍斷我的心緒,看那老在白紙罩上的小青蟲,頭大尾小,向日葵似的,只有半粒小麥那么大,遍身的顏色蒼翠得可愛,可憐。 我打一個呵欠,點起一支紙煙,噴出煙來,對著燈默默地敬奠這些蒼翠精致的英雄們。
燈火漸漸地縮小了,在預告石油的已經不多;石油又不是老牌的,早熏得燈罩很昏暗,鞭爆的繁響在四近,煙草的煙霧在身邊:是昏沉的夜。 我閉了眼睛,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捏著《初學記》的手擱在膝踝上。
我在蒙朧中,看見一個好的故事。 這故事很美麗,幽雅,有趣。
許多美的人和美的事,錯綜起來象一天云錦,而且萬顆奔星似的飛動著,同時又展開去,以至于無窮。 我仿佛記得曾坐小船經過山**,兩岸邊的烏桕,新禾,野花,雞,狗,叢樹和枯樹,茅屋,塔,伽藍,農夫和村婦,村女,曬著的衣裳,和尚,蓑笠,天,云,竹,……都倒影在澄碧的小河中,隨著每一打槳,各各夾帶了閃爍的日光,并水里的萍藻游魚,一同蕩漾。
諸影諸物:無不解散,而且搖動,擴大,互相融和;剛一融和,卻又退縮,復近于原形。邊緣都參差如夏云頭,鑲著日光,發出水銀色焰。
凡是我所經過的河,都是如此。 現在我所見的故事也如此。
水中的青天的底子,一切事物統在上面交錯,織成一篇,永是生動,永是展開,我看不見這一篇的結束。 河邊枯柳樹下的幾株瘦削的一丈紅,該是村女種的罷。
大紅花和斑紅花,都在水里面浮動,忽而碎散,拉長了,縷縷的胭脂水,然而沒有暈。茅屋,狗,塔,村女,云,……也都浮動著。
大紅花一朵朵全被拉長了,這時是潑剌奔迸的紅錦帶。帶織入狗中,狗織入白云中,白云織入村女中……在一瞬間,他們又退縮了。
但斑紅花影也已碎散,伸長,就要織進塔、村女、狗、茅屋、云里去了。 現在我所見的故事清楚起來了,美麗,幽雅,有趣,而且分明。
青天上面,有無數美的人和美的事,我一一看見,一一知道。 我就要凝視他們…… 我正要凝視他們時,驟然一驚,睜開眼,云錦也已皺蹙,凌亂,仿佛有誰擲一塊大石下河水中,水波陡然起立,將整篇的影子撕成片片了。
我無意識地趕忙捏住幾乎墜地的《初學記》,眼前還剩著幾點虹霓色的碎影。 我真愛這一篇好的故事,趁碎影還在,我要追回他,完成他,留下他。
我拋了書,欠身伸手去取筆,——何嘗有一絲碎影,只見昏暗的燈光,我不在小船里了。 但我總記得見過這一篇好的故事,在昏沉的夜…… 一九二五年二月二十四日。
轉載請注明出處華閱文章網 » 關于魯迅寫的文章簡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