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秦淮河,它那旖旎的風光,尤其是它那蘊含歷代興亡的史跡,歷來就是許多騷人墨客歌詠憑吊的場所。
唐代著名詩人杜牧的《泊秦淮》,就是其中膾炙人口的名篇。
詩中說:“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把對秦淮美景的抒寫與對時局的深沉感慨結合了起來。
到了清代,孔尚任作傳奇《桃花扇》,更是極寫秦淮河笙歌繁華的氣象和國破家亡的慘景。
因此人們神往秦淮河,正如朱自清文中所說的那樣,不僅是因為它那華燈映水、畫舫凌波的美景,是有許多歷史的影象使然了。
這兩篇散文寫于“五四”革命風潮剛剛過去三四年的時候。
當時,隨著革命的深入,“五四”新文化運動的統一戰線進一步分化,“有的高升,有的退隱,有的前進”。
比之“五四”當時來,整個文化領域顯得比較冷落。
由于新的革命高潮還沒有到來,一些知識分子感到前途茫茫,正如茅盾所指出的那樣:“到了‘五卅’的前夜為止,苦悶仿徨的空氣支配了整個文壇,即使外形上有冷觀苦笑與要求享樂和麻醉的分別,但內心是同一苦悶彷徨。
走向十字街頭的當時的文壇只在十字街頭徘徊。
”(《中國新文學大系·小說一集》)這兩篇同題散文當可印證這一點。
文章中表現出,無論是俞平伯還是朱自清,由于他們都困縛在知識分子的狹小天地里,因而他們也就不可能從秦淮河的歷史和現狀里,發掘出更有積極意義的思想來。
他們也有所不滿,有所追求,但是又感到十分迷惘,因而文中就都有著一種悵惘之感。
他們不掩飾自己思想上的苦悶。
朱自清寫道:“這實在是因為我們的心枯澀久了,變為脆弱;故偶然潤澤一下,便瘋狂似的,不能自主了。
”俞平伯則寫道:“其實同被因襲的癬趣所沉浸。
”他們都有著一種精神的渴求,想借秦淮之游來滋潤心靈的干枯,慰藉一下寂寞的靈魂,這里多少還回蕩著一點“五四”時期個性解放的呼聲,雖則這呼聲是那么輕微。
但是山水聲色之樂,不能解除他們精神上的苦悶,他們也不能像古代一些文人那樣放浪形骸,因而在燈月交輝、笙歌徹夜的秦淮河上,他們處處顯得拘謹,顯得與環境很不協調。
結果是乘興而去,惆悵而歸。
轉載請注明出處華閱文章網 » 槳聲燈影里的秦淮河俞平伯的中心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