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說碧綠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欄,高大的皂莢樹,紫紅的桑椹;也不必說鳴蟬在樹葉里長吟,肥胖的黃蜂伏在菜花上,輕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從草間直竄向云霄里去了。
單是周圍的短短的泥墻根一帶,就有無限趣味。
油蛉在這里低唱,蟋蟀們在這里彈琴。
翻開斷磚來,有時會遇見蜈蚣;還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會拍的一聲,從后竅噴出一陣煙霧。
何首烏藤和木蓮藤纏絡著,木蓮有蓮房一般的果實,何首烏有擁腫的根。
有人說,何首烏根是有象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來,牽連不斷地拔起來,也曾因此弄壞了泥墻,卻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塊根象人樣。
如果不怕刺還可以摘到覆盆子,象小珊瑚珠攢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遠。
簡析:初一時就背過的文章,當時覺得索然無味, 現在讀一讀倒覺得樂在其中。
首先兩個“不必說”勾起讀者興趣,“單是”更引人入勝。
兩個“不必”本已情趣盎然,可見那“周圍的短短的泥墻根一帶”更是其樂無窮啊!還有后面的“油蛉”“蟋蟀”等等同樣也富有豐富的童年樂趣。
我們現在走的是一條狹窄險阻的小路,左面是一個廣漠無際的泥潭,右面也是一片廣漠無際的浮砂,前面是遙遙茫茫蔭在薄霧的里面的目的地。
賞析:這是魯迅先生寫的鄉下人不可能做到的事。
我很喜歡這句話,他對當時鄉下人的生活理念用深刻而美好的語言描繪得淋漓盡致。
魯迅認為鄉下人不會寫出這種“熱昏似的妙語”,也寫出了當時鄉下人的素質低下,為后文寫活無常作鋪墊。
但是,和無常開玩笑,是大家都有此意的,因為他爽直,愛發議論,有人情,——要尋真實的朋友,倒還是他妥當。
賞析:這句話透露出魯迅先生對活無常的敬佩之情,從對他的尊稱“活無常先生”可以看出。
既然連一個鬼都可以如此賦有人情味,那我們作為一個人又何嘗不可呢?所以魯迅先生也是要借無常的“重人情”來啟示我們。
作為一個人,法理固然重要,但也要像活無常先生一樣賦有濃烈的同情心。
整篇文章都洋溢著作者對活無常的敬佩及贊美之情,先寫小時候對他的害怕,和現在對他的敬佩作對比,也拿閻羅王的昏庸和死無常的可怕與之作對比,突出活無常的善心。
作者也是想告訴我們,連鬼都有如此善心,人又應該怎樣呢?
簡析:魯迅留學日本是學醫的,本文他用切身的體會對當時中國醫學的落后觀念和落后現狀進行了痛切地揭露和剝析,甚至有“中醫是有意無意的騙子”這樣極而言之的話,他用一個思想深刻的醫學生的良知和洞察力,擊中了因循守舊的傳統觀念的要害,并且也顯示了要救人身先救人心的思想轉變歷程,中國后來可能少了一個思想激進/操守嚴明的好醫生,卻有了一個為民族人民吶喊警世的大文學家,從本文中正可看到其偉大轉變的的緣由。
先生讀書入神的時候,于我們是很相宜的。
有幾個便用紙糊的盔甲套在指甲上做戲。
我是畫畫兒,用一種叫作“荊川紙”的,蒙在小說的繡像上一個個描下來,象習字時候的影寫一樣。
讀的書多起來,畫的畫也多起來;書沒有讀成,畫的成績卻不少了,最成片斷的是《蕩寇志》和《西游記》的繡像,都有一大本。
后來,因為要錢用,賣給一個有錢的同窗了。
他的父親是開錫箔店的;聽說現在自己已經做了店主,而且快要升到紳士的地位了。
這東西早已沒有了罷。
簡析:在三味書屋,雖然有壽先生嚴厲的教誨,卻仍耐不過學生們心中的孩子氣,當他讀書讀得入神時,卻沒發現他的學生正在干著各式各樣的事,有的正用紙糊的盔甲套在指甲上優質戲,而魯迅正聚精會神地在畫畫…… 一切感受都是那么天真爛漫、令人回味,也許是引起了我心中的共鳴吧,真不懂自己怎么會那么喜愛《朝花夕拾》中的一篇,尤其是作者以一個孩子的眼光看世界,讀起來讓人感到親切,充滿激情。
讀駱駝樣子筆記(摘抄+賞析)
第一章最后部分: 祥子的手哆嗦得更厲害了,揣起保單,拉起車,幾乎要哭出來。
拉到個僻靜地方,細細端詳自己的車,在漆板上試著照照自己的臉!越看越可愛,就是那不盡合自己的理想的地方也都可以原諒了,因為已經是自己的車了。
把車看得似乎暫時可以休息會兒了,他坐在了水簸箕的新腳墊兒上,看著車把上的發亮的黃銅喇叭。
他忽然想起來,今年是二十二歲。
因為父母死得早,他忘了生日是在哪一天。
自從到城里來,他沒過一次生日。
好吧,今天買上了新車,就算是生日吧,人的也是車的,好記,而且車既是自己的心血,簡直沒什么不可以把人與車算在一塊的地方。
自從有了這輛車,他的生活過得越來越起勁了。
拉包月也好,拉散座也好,他天天用不著為“車份兒”著急,拉多少錢全是自己的。
心里舒服,對人就更和氣,買賣也就更順心。
拉了半年,他的希望更大了:照這樣下去,干上二年,至多二年,他就又可以買輛車,一輛,兩輛……他也可以開車廠子了!
賞析:祥子為了“買車”而犧牲了許多許多,它用三年時間才買到它,當然激動不已,從他的語言、動作、想法上都可以看出他的心情。
至于“祥子買車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雖說這只是個巧合,但可見老天爺在暗中幫祥子呢。
讀到這段話,誰都會為祥子的成功而高興,給他慶祝。
這就是老舍這個“人民藝術家”語言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