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游》議論特色:
《莊子》善于把抽象的議論和比喻、寓言結合起來,使得深邃的哲理顯得形象具體,富有感染力。
《逍遙游》一文的主旨,是說明莊子超越物我界限的逍遙游思想。
這樣一種抽象深奧的思想,在文中全是以生動的比喻、寓言來闡明的。
鯤鵬之變這一寓言本身就是一個大的比喻,而小的比喻只有一句或幾句,如野馬、塵埃、水負舟、杯水芥舟、行路聚糧、朝菌、惠蛄、冥靈、大椿、彭祖、眾人等等。
如此眾多的寓言比喻層出不窮,就將一個抽象的哲理說得非常具體形象。
論證特征:
從表面上看,《逍遙游》章法散漫斷續,變化無窮,難以把握。
但實際上,在這種看似散漫幻變的表相中,卻有著深層的內在聯系。
文章由奇大無比的鯤鵬之變落筆,接著又是萬千大小物象的紛紜蒸騰;但無論怎樣的蒸騰變幻,其行文都最終指向“逍遙游”這一論旨。
文章先以鯤鵬之變開局,繼而以極大的鵬鳥與微小的野馬塵埃相比,再與蜩與學鳩相比,引出了一系列“小大之辨”的比喻鋪陳,并推演出具有不同德行的人。
他們雖有現象的不同,但都有待于客觀條件,達不到逍遙之境。
這樣,文章在前三段先以第一段的“寓言”、第二段的“重言”(增益、重復之言)九曲回旋,層層申論,然后在第三段末尾突轉直下,由開放而收合,由鋪墊而點題。
如果說第一段、第二段的層層鋪墊是千枝萬葉,那么第三段末尾逍遙游的點題則是這千枝萬葉所烘托的哲理之花。
而后幾段則以曼衍之辭,繼續對逍遙游這一主題作出形象性的闡發,并最后結束在至人游于無何有之鄉的裊裊余音中。
擴展資料:
《逍遙游》
原文: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
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
是鳥也,海運則將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齊諧》者,志怪者也。
《諧》之言曰:“鵬之徙于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
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
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
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
故九萬里,則風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風;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后乃今將圖南。
蜩與學鳩笑之曰:“我決起而飛,搶榆枋而止,時則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萬里而南為?”適莽蒼者,三餐而反,腹猶果然;適百里者,宿舂糧;適千里者,三月聚糧。
之二蟲又何知!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
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此大年也。
而彭祖乃今以久特聞,眾人匹之,不亦悲乎!湯之問棘也是已。
窮發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
有魚焉,其廣數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為鯤。
有鳥焉,其名為鵬,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摶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里,絕云氣,負青天,然后圖南,且適南冥也。
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適也?我騰躍而上,不過數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間,此亦飛之至也。
而彼且奚適也?”此小大之辯也。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鄉,德合一君,而征一國者,其自視也,亦若此矣。
而宋榮子猶然笑之。
且舉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斯已矣。
彼其于世,未數數然也。
雖然,猶有未樹也。
夫列子御風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
彼于致福者,未數數然也。
此雖免乎行,猶有所待者也。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
譯文:
北海里有一條魚,它的名字叫鯤。
鯤非常巨大,不知道有幾千里。
鯤變化成為鳥,它的名字就叫做鵬。
鵬的脊背,也不知道有幾千里長;當它振動翅膀奮起直飛的時候,翅膀就好像掛在天邊的云彩。
這只鳥,大風吹動海水的時候就要遷徙到南方的大海去了。
南方的大海是一個天然的大池子。
《齊諧》這本書,是記載一些怪異事情的書。
書上記載:"鵬往南方的大海遷徙的時候,翅膀拍打水面,能激起三千里的浪濤,環繞著旋風飛上了九萬里的高空,乘著六月的風離開了北海。
"像野馬奔騰一樣的游氣,飄飄揚揚的塵埃,活動著的生物都因為風吹而運動。
天空蒼蒼茫茫的,難道就是它本來的顏色嗎?它的遼闊高遠也是沒有盡頭的嗎?鵬往下看的時候,看見的應該也是這個樣子。
如果聚集的水不深,那么它就沒有負載一艘大船的力量了。
在堂前低洼的地方倒上一杯水,一棵小草就能被當作是一艘船,放一個杯子在上面就會被粘住,這是水淺而船卻大的原因。
如果聚集的風不夠強大的話,那么負載一個巨大的翅膀也就沒有力量了。
因此,鵬在九萬里的高空飛行,風就在它的身下了,憑借著風力,背負著青天毫無阻擋,然后才開始朝南飛。
蟬和小斑鳩譏笑鵬說:"我們奮力而飛,碰到榆樹和檀樹就停止,有時飛不上去,落在地上就是了。
何必要飛九萬里到南海去呢?"
到近郊去的人,只帶當天吃的三餐糧食,回來肚子還是飽飽的;到百里外的人,要用一整夜時間舂米準備干糧;到千里外的人,要聚積三個月的糧食。
蟬和小斑鳩這兩只小蟲、鳥又知道什么呢。
小智比不上大智,短命比不上長壽。
怎么知道是這樣的呢?朝生暮死的菌草不知道黑夜與黎明。
春生夏死、夏生秋死的寒蟬,不知道一年的時光,這就是短命。
楚國的南方有一種大樹叫做靈龜,它把五百年當作一個春季,五百年當作一個秋季。
上古時代有一種樹叫做大椿,它把八千年當作一個春季,八千年當作一個秋季,這就是長壽。
可是活了七百來歲的彭祖如今還因長壽而特別聞名,眾人都想與他相比,豈不可悲!
商湯問棘,談的也是這件事。
湯問棘說:"上下四方有極限嗎?"棘說:"無極之外,又是無極!在草木不生的極遠的北方,有個大海,就是天池。
里面有條魚,它的身子有幾千里寬,沒有人知道它有多長,它的名字叫做鯤。
有一只鳥,它的名字叫做鵬。
鵬的背像泰山,翅膀像天邊的云;借著旋風盤旋而上九萬里,超越云層,背負青天,然后向南飛翔,將要飛到南海去。
小澤里的麻雀譏笑鵬說:'它要飛到哪里去呢?我一跳就飛起來,不過數丈高就落下來,在蓬蒿叢中盤旋,這也是極好的飛行了。
而它還要飛到哪里去呢?'"這是大和小的分別。
所以,那些才智能勝任一官的職守,行為能夠庇護一鄉百姓的,德行能投合一個君王的心意的,能力能夠取得全國信任的,他們看待自己,也像上面說的那只小鳥一樣。
而宋榮子對這種人加以嘲笑。
宋榮子這個人,世上所有的人都稱贊他,他并不因此就特別奮勉,世上所有的人都誹謗他,他也并不因此就感到沮喪。
他認定了對自己和對外物的分寸,分辨清楚榮辱的界限,就覺得不過如此罷了。
他對待人世間的一切,都沒有拼命去追求。
即使如此,他還是有未達到的境界。
列子乘風而行,飄然自得,駕輕就熟。
十五天以后返回;他對于求福的事,沒有拼命去追求。
這樣雖然免了步行,還是有所憑借的。
倘若順應天地萬物的本性,駕馭著六氣的變化,遨游于無窮的境地,他還要憑借什么呢?
所以說:修養最高的人能任順自然、忘掉自己,修養達到神化不測境界的人無意于求功,有道德學問的圣人無意于求名。
參考資料來源:百度百科-逍遙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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