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德賽》(希臘語:ΟΔΥΣΣΕΙΑ,轉寫:Odýsseia)又譯《奧狄賽》、《奧德修紀》、或《奧德賽飄流記》,與《伊利亞特》并稱古希臘最重要的兩部史詩之一,統稱《荷馬史詩》。
《奧德賽》延續了《伊利亞特》的故事情節,相傳為盲詩人荷馬所作。
這部史詩是西方文學的奠基之作,是除《吉爾伽美什史詩》和《伊利亞特》外現存最古老的西方文學作品。
一般認為,《奧德賽》創作于公元前8世紀末的愛奧尼亞,即希臘安納托利亞的沿海地區。
《奧德賽》共12000多行,也分為24卷。
詩人把俄底修斯的10年海上歷險,用倒敘的手法放在他臨到家前40多天的時間里來描述。
這10年驚心動魄的經歷,包含了許多遠古的神話,反映出經幻想加工過的自然現象以及古希臘人同自然的斗爭和勝利。
第9卷中所寫的俄底修斯用計制勝巨人族波呂斐摩斯的故事,突出地表現了他的機智和勇敢。
特洛伊戰爭結束后,希臘將士們紛紛回到故鄉,只有足智多謀的奧德修斯在海上漂流未歸。
當初,奧德修斯率自己的船隊離開特洛伊后,先到了喀孔涅斯人的島國,遭到當地人的襲擊。
又漂流到另一個海岸,一些船員吃了“忘憂果”之后,便流連往返,不想再回家了。
于是奧德修斯便把這些船員綁在船上繼續前進,不久到了游牧巨人的海島,被囚在吃人的獨眼巨人波呂斐摩斯的山洞里,他殘忍殺害了奧德賽6個隊友,獨眼巨人是波塞東的兒子。
奧德修斯用一根削尖了的巨大木頭刺瞎了巨人的獨眼,把活著的同伴一個個縛在公羊的肚子下面,逃出了洞口。
從此海神便同他作對,一路興風作浪,存心害人。
他們逃到了風神島,風神送給他們一個口袋,可以把所有的逆風都裝進去,這樣便能一帆風順回家了。
不料當船快行駛到家時,眾水手以為口袋里面裝的是金銀財寶,乘奧德修斯睡覺時打開了口袋,結果各路風神傾刻呼嘯而至,又把他們吹到風神島。
風神拒絕再次幫助他們,他們任憑船漂流到巨人島。
居住在這里的巨人們用巨石擊沉了船隊的11條船,而且還兇狠地用魚叉捕捉溺水的人充饑。
奧德修斯所乘坐的船因為沒有靠岸而幸免于難,他帶領水手們來到了魔女喀耳克的海島上,喀耳克把他的一些同伴變成了豬,由于神的保佑奧德修斯戰勝了魔女,并受到魔女的款待。
為了打探回家的道路,他在魔女的幫助下游歷了冥府,從先知忒瑞西阿斯的預言中得知了自己的未來。
接著奧德修斯遇到了許多舊時戰友的亡靈,并與阿伽門儂,阿喀琉斯的幽靈交談。
之后他們繼續航行,順利地通過了以歌聲誘人的妖鳥島。
從海神怪斯庫拉那里和大旋渦卡律布狄斯中經過時,奧德修斯又失去了六個同伴。
在日神島上,由于同伴不顧奧德修斯的警告,宰食了神牛,激怒了宙斯,宙斯用雷霆擊沉了渡船。
大多數人因此喪命,他只身被沖到卡呂普索的島上,并且被軟禁了七年。
與此同時,百余名貴族子弟盤踞在奧德修斯的宮殿里,向他美麗的妻子珀涅羅珀求婚。
他們終日宴飲作樂,盡情的消耗他的家產。
珀涅羅珀始終忠于自己的丈夫,為拒絕求婚者她借口要為公爹準備殮衣,等她布織好后她才可以改嫁。
于是她白天織,晚上拆,這樣往返重復,以此來拖延時間。
奧德修斯的兒子忒勒馬科斯受女神雅典娜的暗中指點,離家去尋找父親。
他先到皮羅斯找涅斯托,沒有得到消息,最后在墨涅拉俄斯那里才知道奧德修斯還活著,在女神卡呂普索的島上。
奧林匹斯山上的眾神非常同情奧德修斯的遭遇,派了神使赫耳墨斯叫卡呂普索放奧德修斯回去。
女神戀戀不舍地送奧德修斯乘木筏離開了海島。
奧德修斯在海上航行了17天,家鄉的山巒已隱約可見,卻不幸被波塞東發現,把他的木筏擊碎。
奧德修斯在眾神的幫助下,漂到了斯克里亞島。
國王的女兒瑙西卡遵照雅典娜的授意在海邊洗衣,發現了奧德修斯,把他帶回王宮,國王設宴招待他,席間歌手吟詠特洛伊戰爭的故事,其中也有奧德修斯本人的英雄事跡,他聽后不禁掩面而泣。
應主人的要求,他講述了自己十年來的遭遇。
國王阿爾咯諾俄斯聽了奧德修斯的敘述,大為感動,派了一只船和許多水手送奧德修斯回國。
雅典娜把奧德修斯變成了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然后讓他到牧獵人家里與兒子忒勒馬科斯見面。
忒勒馬科斯向父親講述了家中的事情,父子倆共同商議了回家復仇的計劃。
第二天,父子相繼回宮,衣衫襤褸的奧德修斯向求婚者乞求施舍而遭到侮辱。
當晚,珀涅羅珀被告知奧德修斯還活著,而只有給奧德修斯洗腳的老奶媽從腳上疤痕上認出了主人。
次日,奧德修斯在大廳中利用比武的機會殺死了所有的求婚者,一家人終于團聚。
《奧德賽》中的主人公奧德修斯是伊大卡島的王。
他聰明、勇敢、堅強而又善用計謀。
在特洛伊戰爭中,他是一個足智多謀的政治家和領袖。
他曾多次獻計,屢建奇功。
在《奧德賽》中,在與驚濤駭浪和妖魔鬼怪的搏斗中,也巧用智謀,勇敢地戰勝了無數次艱險。
困難嚇不倒他,任何的榮華富貴,甚至愛情的誘惑也動搖不了他。
鼓舞他戰勝困難的是他對部落集體和對妻子的深厚感情。
他曾對卡呂浦索仙女說:“……聰明的佩涅洛佩在身材和容貌上都比不過你;她不過是個凡人,你卻長生不老。
可是我還是天天懷念,想要回家,想看到還鄉那一天,哪怕天神在葡萄紫的大海上打擊我,我也有忍受苦難的決心,可以堅持下去。”仙境的生活,嬌艷的神女,長生不老的法術,他都不留戀,什么也打消不了他對家鄉的眷戀之情。
當他經過十年漂泊,終于踏上伊大卡島的土地時,他狂吻著土地,心中的喜悅難以形容。
接著,擺在他面前的又是一場恢復王位和向求婚者復仇的斗爭,一場爭奪和維護私有財產的斗爭。
奧德修斯在這場斗爭中機智、多謀、狡猾而又多疑。
他對妻子也采用欺詐、試探的手段,甚至對天神也如此。
史詩對這些是當做正面的品質加以歌頌的。
這在當時條件下并不算是不正當的行為。
他在斗爭中,私心很重,財產觀念很重。
他殺死了眾多的求婚子弟后,又處死了許多與仇人合作的奴隸,奧德修斯的形象,帶有早期奴隸主的特點。
此外,《奧德賽》中還有奧德修斯的兒子——忒勒馬科斯出海至普洛斯等地尋訪父親下落的旅程。
忒勒馬科斯的航程簡短,沒有其父一般的豐富多彩與跌宕起伏,卻不失獨特的意義。
從成長的角度看,奧德修斯是一位成年英雄,性格已然定型,但忒勒馬科斯仍需經歷鍛煉與考驗,由一個面臨困境而手足無措的大男孩,成長為一位被社會認可的英雄。
換句話說,奧德修斯可以被看成是成熟了的忒勒馬科斯,而忒勒馬科斯可以被當做成型中的奧德修斯。
細讀忒馬科斯在伊薩卡從被嘲諷到被認可、從被排斥到被畏懼的過程,既可以了解成長主題的普遍意義,又能體會經典作品的豐富與細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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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勒馬科斯航海的目的是尋找父親奧德修斯的下落,而他所需要面對的挑戰則是完成自我成長,成為像父親奧德修斯一般勇武善戰、智謀過人的男性英雄。
史詩以細致的手法,再現忒勒馬科斯被迫出海、海外求知與回航殺敵的成長歷程。
如果說“對于歐洲文學無論從事何種嚴肅的研究均須以荷馬作為無可避免的起點”,那么,忒勒馬科斯的這次航程,雖然相比奧德修斯的無疑要平淡許多,但從航海敘事與男性成長的角度看,卻也不失其獨特的典范作用與原型意義。
這部史詩在內容和風格上都具有《伊利亞特》不同的特點:《伊利亞特》寫戰爭,情調高昂急促;《奧德賽》前半部寫海上的遭遇,色彩絢麗,富于浪漫色彩,后半部寫家庭生活,細致深刻,富于現實精神。
按照亞里士多德的分類,《奧德賽》是一部復雜史詩,因為它“處處有發現”,發現是“從不知到知的轉變”,亞氏是從情節安排的意義上談論“發現”,如果“采取從文學作品里追溯思想和認識論發展史的研究方法”,則“發現”就有了哲學認識論的意義。
荷馬顯然是一個神賦論者,他在兩部史詩的開篇都吁請繆斯,從神那里獲取歌唱的靈感,《伊利亞特》的人物對神的兆示深信不疑,對神的指令惟命是從,對神的依賴在《奧德賽》里仍然有明顯的痕跡,奧德修斯的回家是由總設計師雅典娜一手運作的。
但在神學釋事的氛圍里,《奧德賽》里的人物具有更多的實證精神,奧德賽與特勒馬科斯相認時兒子對他的懷疑(因為他沒有憑證能證明自己就是奧德修斯),老女仆歐律克勒婭憑腳上的傷疤對奧德修斯的識認,奧德修斯對牧豬奴證明自己的身份,向父親拉埃爾特斯追憶兒時贈送果樹的情景,妻子佩涅羅佩以婚床為命題對丈夫的考驗,都具有認識論上的意義,他們不再相信神兆,他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們用事實求證,這是由神學釋事到實證釋事的轉變,是公元前8世紀的秘索思(mythos,神話,故事)到公元前5至4世紀希臘古典時期的理性的過渡。
古代希臘一直存在秘索思與理性的對立,蘇格拉底主張給事物以恰當的定義是這一對立的有力說明,他的主張也標志著希臘人認知方式已完成了由秘索思到理性的過渡。
《奧德賽》也有環形結構暗示的神學時間觀,但由表層的平行結構暗示的線性時間赫然顯現在《奧德賽》中,這是一部情節復雜的史詩,奧德修斯的回鄉有正敘、倒敘、插敘,有單線的故事推進,有雙線的并列展開,它們都是在明晰的時間之線中依次進行。
《奧德賽》中的環形結構是神學式時間觀的殘存,它的無處不在的平行結構是線性的矢量的個體時間的表征,它有著歷時性特征,是個體對生命體驗的結果,是社會歷史時間觀的萌芽。
《奧德賽》故事的空間性位移要受到時間性流程的約束,奧德修斯出征時兒子特勒馬科斯尚在襁褓中,回家時——也必須在回家時——才長成英俊的美少年,拉埃爾特斯收買歐邁奧斯時他是一個兒童,奧德修斯回鄉時他已變成忠勇的牧豬奴。
線性時間顯然對小說產生更大影響,18世紀的小說《魯濱遜漂流記》、《湯姆·瓊斯》已經有了清晰的時間線索,19世紀的經典現實主義小說如《紅與黑》、《高老頭》、《包法利夫人》、《戰爭與和平》中時間更是有了壓倒一切的地位,如果沒有嚴格的時間進程,在經典現實主義小說家看來就會失去小說的真實性,也會因之失去小說的歷史文獻價值和認識價值,即使是20世紀小說發生了“向內轉”的趨勢后,《約翰·克利斯朵夫》、《布登勃洛克一家》的情節也要充分考慮時間因素。
環形結構代表的時間觀表明史詩關系在《奧德賽》中頑強地保留著,否定《奧德賽》作為史詩的根本性質是不明智的甚至是可笑的,但史詩的平行結構代表的時間觀也潛在暗示著《奧德賽》對小說的深刻影響,從中可以進一步看到《奧德賽》與歐洲小說更多的顯而易見的聯系。
另外,奧德修斯的言說極富文學性,是“怎么說”的精彩例證之一。
這同時也與《奧德賽》的整體風格相一致,因為荷馬主要通過人物的對話,而不是白描,來刻畫人物形象的,并且,分析的這個細節,可以看作是《奧德賽》主題的體現,它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奧德修斯的足智多謀、機敏多智。
本來,文學作品就是離不開細節描寫的,因為“一切卓越的作品,如果把那些繪聲繪影、栩栩傳神的細節抽掉,使它們僅僅存下一個故事的梗概,它們的魅力也就消失了”。
正是這許許多多的精彩紛呈的細節使得作品中的人物形象飽滿,使得作品流傳千古的;使得奧德賽成為歐洲神話和傳說的根基,即羅馬人所稱的尤利西斯,并隨后經歷種種變形,從睿智之士到邪惡顧問,從英雄到戴綠帽子的丈夫,從開拓者到流亡者,被維吉爾、但丁和詹姆斯·喬伊斯一路效仿,使得荷馬成為最優秀的詩人,荷馬史詩“標志著歐洲文學的濫觴”。
《奧德賽》被看成西方海洋文學的源頭之作,在學界不存在什么疑問。
例如,江蘇少年兒童出版社主辦的《少年文藝》月刊雜志,在2002年第4期上刊載過《十部經典海洋文學推薦榜》的文章,該文指出:“古希臘兩部最偉大的史詩《伊利亞特》、《奧德賽》,后者即是人類第一部海洋文學”。
又比如,海洋出版社于2009年出版的《海洋文學研究文集》中的“序言”強調指出:“《荷馬史詩》就是西方海洋文學的源頭”《荷馬史詩》作為西方文學之源頭,譬如,可以從所謂軍事文學的視角看,其中的《伊利亞特》又往往被視為歐洲文學史上第一部戰爭題材的巨著;也可以從所謂流浪漢小說源流看,其中的《奧德賽》又被看作是西方文學中第一部以個人遭遇為主要內容的杰作,成為由中世紀傳奇逐漸演化為近代流浪漢小說的先驅,權作旅程文學的原型。
所以,《奧德賽》既然被認定為西方海洋文學的開山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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