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知青運動”摘抄
二十一世紀,知青基本上已經處于非常被動的生存狀態,而且面臨生與死最后的抉擇。
很多人都已經過了五十歲,有的已經過了六十歲了,所以懷舊就成為了一種品格,懷舊已經不再是一種僅僅的動作,或者一種行為,而成為了一種品德。
我對這種懷舊的知青品格始終都是心存著愛恨交加的態度,愛表示尊敬,每一個人都有權利去懷舊,都有權利追懷自己的青春時代。
每一個人也都有權利告誡自己青春已經老去了,沒有任何懷舊和追懷的價值,特別是那個充滿著血腥的青年時代。
但是我并不反對懷舊,我也并不反對各種各樣的知青活動。
我反對的是說,你究竟是用一種什么樣的方式去懷舊,你是用批判的懺悔的方式懷舊,還是用一種歌頌的,或者是說站在一個成功者的角度去回憶自己的青年時代,說明我現在所有的成功都是因為有那樣一段青春的經歷,所以才能獲得這樣的成功。
試想如果當年給你一個考北大的的機會,而北大也還是一個正常治校的北大,你讀了北大以后出來,到現在在一個正常的時代里面是一種什么樣的結果。
人為經歷了那十年被耽誤、被犧牲、被取代的這樣一個經歷,然后又花費了加倍的努力,包括時間和生命的成本,然后獲取了一個小小的科長或者一個股長,或者一個助理工程師。
你想一想看,后者當然也是成功了,但是在一個正常的秩序社會里,你的成功僅僅是這樣的成功嗎?所以以成功者的這種眼光去看取自己痛苦的經歷,然后把它作為一個成功的必備資本。
如果是這樣的視角,我覺得是非常錯誤的,因為很多很多知青,大部分的知青他們是今天依然生活在底層,而這些知青里有相當一部分是非常非常有天賦的,他們因為**、因為知青運動措施了這種天賦的開發,所以他們把本來可以在正常的社會里成為一個優秀的杰出的人,現在只能夠成為一個蹲在電線桿底下消磨時日下象棋的人,這就是一個時代的大悲劇,也是一個時代的大罪錯。
這使我們不能夠同意用那種補償的方式,或者用那種所謂青春無悔的方式緬懷自己的青春歲月,去重構一場和**的文藝節目完全沒有兩質的這樣一臺晚會,這樣的晚會我覺得我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我在99年的時候看了那場晚會,我在羊城晚報寫了一篇文章,是何龍先生給我命題的文章,如果他沒有這樣的命題,我也沒有這樣的勇氣,我寫了這樣的文章之后受到很多知青朋友的質疑,覺得我不應該寫這樣的文章,然后后面還要繼續辦的一些晚會全部都給夭折了,但是我不能夠同意這樣的指責,盡管他們這種指責是有百分之二百的理由,他們非常有理由,但是有理由并不等于是正確的。
文章的題目是“冷遇與荒蕪”,我摘幾段給大家念一念,我覺得到今天還是銳利的。
“以任何形式走進歷史也是我們今天的任務,問題是以怎樣的思想與心情去回眸歷史,**和知青運動,他們精明的反人性、反文化的面目,在今天尚未沒有被每一個國民,尤其是曾經參與其中的人們認識,并予以理性的反思和批判。
三十年后的歌舞升平已經使人們對那些血腥遺忘的差不多,也使那些始作俑者、既得利益者搖身一變的革命英雄們不再戰戰兢兢的過日子了。”在八十年代有很多在知青里打砸搶的那些人是生活的很艱難的。
“對那段歷史的尊重只有批判兩個字,緬懷與祭奠的原意不要忘記,就是批判,批判的內容就是人性的懺悔、全民族的懺悔。
懷舊是人無法遏制的感情,但懷舊的準則是人的良知,你也許曾經是**的打砸搶分子、無惡不作的政治流氓、告密者、賣友求榮者,也可能是變色龍,但時過境遷,盡管無人追究,但你尚有良知,你便得為自己的靈魂懺悔。
我以復雜寬容的心態記住中國歷史進程中這血腥的一頁。”我想這就是我的基本態度。
當知青文學以批判現實的態度出現時,我率先肯定并框定他們作為文學的時代先聲,并始終跟蹤著它的進展,以知青運動為主題的中國老三屆的經歷是一場曠世空前的集體受難,它不是苦難兩個字可以囊括的,它是一個滅絕性的法西斯式的人類災難,物質被破壞可以重建,但人文精神的重建是以幾代人,乃至幾百年的人類倒退與文明的反對作為代價的。
**和知青運動的后果,禍及今天的是精神形態和人性形態的全面淪陷,對此愿意面對現實的人們,應該感到痛心疾首,我們今天的很多社會問題,很多社會倫理問題,很多社會的人的關系問題,都和**、都和知青運動有密切的精神聯系,看不到這一點,那就不是一個清醒的生活在當下的一個老知青的那種心靈姿態和狀態。
我在《老三屆與共和國同行》
里寫到,“他們在春天燃燒了自己,在夏天迷離了自己,在秋天重生了自己,在節后的林中空地重拾荒涼,重新播種,與生命的暮丘做最后的拼搏,他們青春已逝,可壯志未酬,但這并不能夠成為借口。
歷史正是無情的告知,他們已經被跨越,犧牲是這一代人的本色,沒有別的選擇,一味的青春無悔依然是一種虛妄,那不是一種現實的態度。
勇敢的面對過去,承認曾經的錯誤,即便錯誤是因被人利用、被政治利用,坦然承擔歷史的對錯,將給自己殘酷的后果深刻反思與懺悔。”我覺得這才是我們應該有的一種理性態度,它會使我們在臨死的時候死的比較坦然,而且死的比較不痛苦,一切的假面和虛偽都應該撕去,懷舊是應該在這樣的一個基礎上,它不是成為一種行為,而是成為一種品格,這種品格包含了我剛才所說的這樣幾個層面的內容和觀念的判斷,乃至價值觀的建立。
這是知青文化血統,我想說的一些簡單表述。
剛才說到的第二點,集體流放形成了一代經驗的共同性,為什么是知青都可以站到一起,一眼就可以看出你這個人當過知青,你掃地都比別人掃的干凈、掃的認真,都把掃地當成你的責任和你的使命來完成,這就是知青。
一代人經驗的共同性,形成了知青精神一個必不可少的,但是并不值得我們大力去弘揚的這樣一種東西。
第三是非常年代的**,知青的革命狂歡。
這和扭曲的性的狂歡有什么區別呢?在王小波的小說里用性的方式來表達知青生活的方式,來表達知青對于政治反叛的那樣一種方式。
我覺得我們現在一些文學作品里所描述的那一種性的倒錯和性的狂歡,包括《色·戒》所描述的那些性的倒錯,那些畫面,實際上是一種精神的倒錯,是因為精神的倒錯、精神的壓抑所迸發出來的,通過這種方式來實現的這樣一個過程。
所以我覺得知青的狂歡實際上也是五六十年代的知青,他們性壓抑的一個結果,他們的破四舊,他們對一些美好東西的摧毀,那種置于死地靈魂宣泄,實際上都跟五六十年代清潔如水的性生活被壓抑有關系,這種性生活的壓抑最終變成了一種精神的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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