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冬天》
那是一年冬天……
我們這群貪玩的孩子,沒經過大人的同意,竟到郊外的魚塘玩了半天。
等天黑了,我們才漸漸恐慌起來。
可這荒郊野外的,不會有人開車來呀!女孩們都因害怕而蜷縮著,有的甚至嚶嚶地哭起來。
正當我們快要淪陷在絕望中時,希望來了。
那是一輛破舊的中巴車,一聽說我們要進城,司機爽快地答應了。
車上只有幾人,都不言語,似乎在閉目養神。
我們買好票,我就順便坐在了售票員旁邊,打量起她來。
我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兒來,她叫英子,剛剛23歲,因為母親不能勞動,自己才出來做售票員的。
她說這話時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哀怨,聲音有些小小的顫抖。
可她又笑了笑,伸手理了理頭發。
那是一雙怎樣的手啊!中指和無名指上裂滿了大大小小的血口,隱約可見里面鮮紅的肉。
一些稍微長一點的口子上粘滿了灰黑的膠布,有的還微微翹起了邊。
一個女孩的手怎么那么……
我有些心疼,拉過她的手,輕輕地撫摸:“英子,疼嗎?”英子像故意躲避我似的,抽回她的手,淡淡地說了句:“不疼,習慣了。”像是轉移我的注意力,她又跟我說起了自己悲慘的命運:“在我好小的時候我娘就病了,爹和哥每天都要下地干活,照顧娘和弟弟妹妹的擔子就一下壓在我身上。
什么打豬草,擔水,做飯就全部該我做了。
有一次,我因為沒吃飽飯,切菜時差點兒切掉自己半個手指!我最討厭冬天洗衣服,皂角和堿都傷手,水又冷冰冰的,每回洗衣服手都要脫一層皮!”
我有些同情她,便拿出一管護手霜決定送給英子,沒想到她卻拒絕了:“爹從小就教育我們,我們雖然窮,可我們不會拿任何人的東西,包括小孩子的,”可她又莞爾一笑:“我送你一件禮物吧!”英子從包里掏出一條有些發舊的發帶:“給,送你!”我不敢接,她卻把發帶塞到我手里:“你們到站了!”
我下了車,卻久久屹立在那里,望著那輛中巴消失在風雪中。
我在心中暗念:“英子,你讓我學會了很多,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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