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聽到父親的聲音了。
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很熟練地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喜歡母親的聲音,就像是在春雨里洗過,輕輕地被和風送到了耳畔一樣柔和。
總是一陣陣熱乎乎的噓寒問暖。
這好像就是母親和我之間永遠聊不完的話題。
輕描淡寫地問候了一下父親,就掛斷了電話。
不知為什么,和父親在語言上的溝通很陌生,經常只是幾句生硬的簡單問候就將滔滔不絕的千言萬語一筆帶過。
很是在乎自己在父親眼里的表現,在他面前,我小心翼翼地做好每一件事情,盡力地揚長避短。
只為博得他難得的贊許,這樣,我就會很知足了。
父親和我,兩個男人的世界里,跳過了細膩的關切,留下的只有心中的愛和割不斷的骨肉情懷。
在父親的世界里,也許他覺得溫柔本不是爺們兒的態度,默默地付出才是大愛無疆的題中之義。
這就是我的父親,或者說是每個人的父親。
很多次,傷心難過的時候,我會躲在母親的懷里哭泣,母親也時而陪著我傷心。
面對父親,我很少表露自己的脆弱,我的眼淚只有在他的巴掌下輕彈過。
那時,我還傻傻地帶著對他的恨意。
父親的眼里是容不下眼淚的。
父親就像是一個孤傲的演員,很會偽裝,從不會任意放縱一滴眼淚。
他總是不被別人發現地收斂起心痛的表情。
我不知道父親的眼皮底下藏了多少辛酸的眼淚,會不會很痛?父親是一個感情豐富的無情者,從不輕易施舍一滴眼淚。
但是我知道,他經常流淚,默默地在心里······
父親的愛就像秋風一樣深邃。
在這般蕭索的季節里,只有一季的凄然,深沉地凋落在空洞的眼眸里,慢慢降落,然后帶著滿腔熱情的大愛靜靜地滲入泥土,等著下一季的茁壯和芬芳。
很小很小的時候,父親曾是我的玩伴。
我坐在他的身上當馬騎,拉著他陪我玩游戲,纏著他做任何依著我性子覺得有趣的事情,直到我乏力為止。
盡管他有時會因為我的無知和任性大吼,天真的我還是會覺得他在逗我玩。
那時候,父親是我離不開的親密朋友,我是他心愛的小寶貝,他會逗我開心。
大一點以后,父親不再放縱我的任性。
他嚴厲的呵斥和強有力的巴掌打得我充滿了膽怯。
漸漸地,我覺得他的背是那么的陌生,不知不覺地疏遠了。
他開始變得粗暴,我清楚地記得,父親的吼聲很有力,我很明白,他是在教訓我。
我再也沒有了下一次。
那時候,父親還是我的父親,很嚴肅。
我不再是他心疼的小寶貝,他讓我學會獨立。
等我再大一點,父親和我的話就越來越少了,只是偶爾關切一下我的學習情況。
我長大了,彼時回首,父親的背上扛得全是家庭的責任,他已經很累了。
我時而想起他沖著我大吼大叫的表情,那是一個父親的用心良苦。
那時候,父親是我的父親,很慈祥。
我是他至愛的兒子,他教會我如何做人。
還記得我第一次出門求學的時候,父親和母親送我。
車站、車票、行李、母親的眼淚,父親還是一副穩重的表情,望著我。
臨走的時候,我鼓起了勇氣抱住了父親。
我流下了眼淚,打在父親的肩上。
父親很不自然地用手拍著我。
那一刻,我用心地感受到了父子之間久違的親密是怎樣一種溫熱的感動。
坐在車上,父親和母親一塊朝我揮著手,我隱約看到了父親眼角微紅了些許,我會心地感覺到一股暖流趟過心底。
十幾年了,我和父親之間是是非非,父親和我之間不知不覺匯成了一股摯愛的默契。
我記得父親手上已被交叉的曲線覆蓋地密密麻麻,厚重地像一塊磚。
父親的臉上凝聚著歲月的點點滴滴,寫著生活的日記。
父親的背上壓著沉重的負擔,而我,一直就在上面。
父愛就像哲學,寫在我的人生里,閱歷疏淺的人是不會理解的,只有誤解。
父愛像酒,醞釀在我的記憶里,時間越長,味道越香醇。
父愛像一座沒有高度的山,矗立在我的世界里,走得越近,越覺得山高。
也許,父愛就是這樣一個故事,誤解或許就是理解成長的過程。
追問
這是誰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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