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汴梁郊外,在那個深秋的傍晚,天空也是灰的顏色,如少年的心情,只剩下無盡的絕望。
“為什么終究要走?”耳旁仿佛又想起她一遍遍的追問,而自己所能回答她的卻只有一次次的嘆息,可是因長長的嘆息太悵惘、幽凉,她今早的眼神才無比的無望,也是今早,他才明白,原來那雙記憶中總是充滿著希望、歡樂和自信的鳳目失去了神采竟是如此的凄婉動人,他何忍再看?
不知何時雨已經停了,殘留在帳上的水滴順著氈布一滴滴滑落、飛濺,一時間青黃交映的草地上盛開出朵朵晶瑩的水花,清響不絕于耳。
帳內少年緩望蒼白的帳子映著少女長白的臉。
細柳黛眉,秋水盈然,膚若凝脂,貝齒紅唇,青絲散亂也不覺,猶自強顏歡笑 。
他心中劇痛,在無法看下去,慌亂地低頭,發覺手還端著少女剛斟好的美酒,一飲而盡,怎奈酒入愁腸卻盡是苦澀。
帳外傳來凄涼而短促的蟬鳴,像是在為他們傷別而哭泣。
“快上船吧,要開船了!”艄公雖然不忍,卻仍不得不狠下心再次催促。
他知道一定要走了。
方緩緩站起,少女一驚,隨他站起,一雙秋水直直的望著他,淚卻再也忍不住滑落面龐,貝齒緊咬著紅唇似乎在努力抑制著不哭出聲來,以致身子也微微的顫抖,剎那間,心已碎。
站在船頭,兩人雙手緊緊握住,久久不肯松開,再次對望,原來雙方都已淚眼朦朧,竟一句話已說不出。
船開了,人漸漸遠去,少年始終站在船頭,望著岸邊久久佇立的伊人,手一直保持著拉的動作,一時竟忘記放下,直到再不見一絲倩影,一切消失在無邊無際的暮靄中。
坐在艙中,只能借酒消愁,幸運的是,他醉得很快,醉夢中一遍遍浮現出少女的臉。
忽然驚醒,口中呼喚著少女的名字,卻不聞回應,茫然四顧,伊人在何處?只看到岸邊曉風吹動的楊柳和天邊那一鉤殘月。
在這蕭瑟冷落的秋,風是涼的,殘酷的讓他清醒,霎時間離開情人的寂寞、凄涼一起涌上心頭,再美的景色也形同虛設了。
抱起一旁的酒壇仰面飲下,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苦澀的笑一溢出嘴角。
閉目半躺,幾聲鳥鳴伴隨著少年恍惚間低低地吟唱:
“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千里煙波,霧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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