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這一概念,不同的歷史時期有著不盡相同的含義:在我國古代,泛指除韻文、駢文以外的一切文章,包括文學作品和非文學作品,在現代,散文是寫詩歌、小說、戲劇并列的一種文學體裁,在當代,許多人又將日臻完善的新聞文學(含文藝通訊、特寫、報告文學等),歷史文學(含大型回憶錄、人物傳記、廠史,村史等),科普文學和雜文從散文中分離出來,從而使散文的概念縮小在一般的寫人、敘事、記游、描景、詠物、抒情的范圍內。
古代所謂的散文,含義極廣,稱為廣義的散文,當代所說的作為一種文學體裁的散文,是狹義的散文。
我們這里所說的散文,就是這種狹義的散文,或者說是更狹義的,即將新聞文學、歷史文學、科普文學、雜文等排除在外的一般散文。
那么,散文的特點是什么呢?
散文的基本特點是“形散神聚”。
所謂“形散”,就是從表面看,結構比較松散,未必有完整的情節和緊湊的故事,人物形象也未必豐滿;但不管如何零亂的,優雜的材料必須費串于一條線上,這條線便是主題,或說是中心思想,也就是說形散的材料必須集中地為主題服務,這就是所謂的神聚。
據此,散文的一般特點可分如下四點:
一、通材廣泛,可大可小。
大至偉人要事,小至民間瑣悄屑,前者如方紀的《揮手之間》,寫的是**主席從延安起身登機赴重慶同國民黨進行談判,臨別時刻的動人場面,后者如張潔的《挖薺菜》,寫的是窮人家的孩子挖野菜的故事。
一般來說,散文的寫作素材是易于獵取的,它可以走漫無邊際的談天說地,也可走娓娓細膩的情人秘語,報刊要聞、街談巷議、花鳥魚蟲、米麥豆穗,未來的構想,成功的設計,羅列的趣聞,幻想的故事,古今中外,南北東西,海外奇談、名人迭事,一切的一切,任你信手拈來,經你精心構思,表達你深遂的思想,抒發你真摯的情意。
但須切記,緊扣主題,切不可方構園,背離文章的宗旨。
二、體裁多樣,靈活機變。
作者可根據所掌握的素材和自己的寫作習慣,在散文這個大的體裁概念范疇內,選用最便于表現主題的具體樣式,可以是溶知識與文學于一爐的科學小品,如周建人的《蜘蛛》,童裳亮的《海洋與生命》等;也可以是寄情趣于景觀的風物游記,如碧野的《天山景物記》,柳宗元的《小石潭記》等,還可以是記述言行觀感的日記,如郝建秀的《進京日記》;又可以是傾吐心事的書信,如林覺民的《與妻書》;甚至那些是信手拈來的隨筆扎記,錄寫見聞的參觀訪問記寫,也都可歸之于散文一類。
除在體裁形式上可以靈活機變外,在結構章法上也不拘一格,便于作者發揮自己在某方面的專長。
三、手法不一,富于變化。
在散文的寫作中,可根據實際需要,靈活地運用記敘,議論、抒情、說明等表現手法。
游記散文自然應以記敘為主,間以抒情和議論;知識小品則往往以說明為主,間以敘述事理;書信、扎記之類首先是陳述事理,免不了要對人對事作以評述(即議論),有時也要抒發自己的感受(抒情)。
總起來說,在散文中,這幾種表現手法的應用雖依據不同的體裁形式而有所側重,但更值得強調的是這幾種表現手法的綜合運用。
在作品中絕對單一地運用某種手法的情況是極罕見的,所以作為一名中學生,在散文的寫作中應更多地練習幾種表達方式的綜合運用。
四、文筆雋永、洗煉流暢。
散文體裁的多樣性、手法的多變性決定了文筆的豐富性和非單一性。
就是說,散文的語言風格不應該、也不可能是一種模式的,它應該根據具體體裁的實際需要而定。
但無論怎樣變,都應具備散文的基本特點。
深刻雋永、洗煉流暢。
隨你任意舉出一篇成功的散文,其語言特點首先應該是這樣的。
試看英泊蕭的《菜園小記》的第一段:
種花好,種菜更好。
花種得好,姹紫焉紅,滿園芬芳,可以欣賞;菜種得好,嫩綠的莖葉,肥碩的塊根和果實,卻可以食用。
俗話說:“瓜菜半年糧”。
讀起來朗朗上口,聽起來娓娓動聽,且含義深刻,語句雋永,是這段話的特點,也是全篇的語言特點。
推而廣之,好散文文筆都應該是這樣曉暢流動。
耐人尋味。
散文的魅力,除立意新、構思巧之外,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語言美,富有抒情色彩,常常熔鑄詩情和哲理于警句,有時用駢散結合的語言以表情達意,如夏衍的《包身工》的結尾就是這樣寫的:
黑夜,靜寂得象死一般的黑夜!但是,黎明的到來,畢竟是無法抗拒的,索洛警告美國人當心枕木下的尸首,我也警告一些人,當心呻吟著的那些錠子上的冤魂!
懂得散文的這些特點,對于你的散文欣賞和散文寫作都將起到一定作用。
至于散文的分類,主要按其表達方式及表現內容,具體可分歸:
一、記敘散文。
其表達方式以記敘為主,其中又可分為寫人、敘事、寫景、狀物等幾種,如《火刑》、《背景》、《范愛農》、《為了**的囑托》等,均是集中主要筆墨于一人或幾人,以人的事跡為線索,稱為“寫人散文”,再如《獄中雜論》、《土地》、《登泰山記》、《為了忘卻的紀念》、《同志的信任》等,以寫事為主,可以集中地寫一件事,也可寫幾件事,這樣的散文稱敘事散文,還有一些散文以寫景為主,如《荷塘月色》、《海濱仲夏夜》、《濟南的冬天》等,稱寫景散文,另有一種是狀物的散文,如《云艇》、《小麻雀》、《貓》等。
這里值得一提的,寫人和敘事兩種手法經常并用,因為要刻畫人, 總是通過其所作所為來寫,這就要敘事,而要著力記述某些事,總是要寫人的,因為事是人干的,再就是寫景與狀物,往往滲雜進行,例如《天山景物記》、既有寫景的部分,也有狀物的內容,因而就很難分得清窨是寫景還是狀物的,準確地說,應將這樣的散文稱寫景狀物散文。
寫作時應根據實際情況,寫人,敘事、寫景、狀物,不一定是截然分開。
二、抒情散文。
這類散文以抒發作者主觀感受為主,如峻青的《雄關賦》、宗璞的《西湖漫筆》等。
然而抒情散文中也斷然少不了寫人敘事、寫景狀物等,因為任何感情都來自對個體人物事件景致的感受,否則便成為無源之水,無木之本。
比如《白楊禮贊》,主要抒發了作者對北方抗戰軍民的贊賞之情,而這種感情絕不能憑空而來,它是作者看到黃土高原上巍然屹立的白楊樹,進而通過對白楊樹的贊頌抒發了作者對抗戰軍民的贊嘆之情。
三、議論散文,側重于對事理的議論,從而表明作者的觀點與態度,例如高爾基的《時鐘》,**的《太陽的光輝》、鄒韜奮的《呆氣》等。
這類散文也是議論文,因而也具備議論文的三要素,也有論點、論據,也要對運用論據對論點進行論證,然而這類議論文更具備散文的特點,文筆優美、語言形象、生動,不象一般的議論文而恪守提出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即引論、本論、結論三部分)的刻板套數,而是運用靈活的筆觸,新穎的構思、鮮明形象的語言而巧妙的闡明事理,甚至可以采用一般議論文所不采用的委婉細膩的描寫或抒情。
一言以蔽之:論論散文就是具有較濃的文學色彩的議論文。
盡管我們將散文大致分為了記敘性的、抒情性的、議論性的三類,但必須清楚,這三類之間并不存在十分明顯的界限。
事實上,在寫作的過程中,記敘、抒情、議論、說明等幾種表達方式總在滲雜運用,以求最佳表達效果,而不強調應運用那種表達方式,也就是通常說的方法、形式為內容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