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文學
每次寫文章的時候,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又在做夢了。
實際上,我做夢的頻率遠甚于我寫東西的時候,而且我也知道,夢遠比框架般的文字更真實更美。
對我而言,寫散文的時候腦海里便有一片搖曳的風景,寫詩時則感受著一副靜止的畫頁。
在“琴棋書畫”里,琴棋是一起的,書和畫更親密,所以盡管我只會象小孩一樣信筆涂鴉,可我卻能品味到大手筆的神韻,因為,寫東西的時候,所描繪的事、所見到的花草樹木和所流露出的感覺,落筆的一刻,都靜靜地展現在面前,象素描里潔白桌布上擺放的一個蘋果或是一個古樸的陶罐,而我是畫家,是我世界的主人。
有段時間很陶醉于弗洛依德的《夢的釋義》,簡直有些癡狂,后來又學什么《周公解夢》,直到最后明白了:夢原來是最真實的東西,而文學原本起源于夢。
魯迅的文學起源于生活起源于勞動人民抬木頭的杭吁杭吁其實有些錯的,即便是抬木頭,也是抬木頭的人累了,休息的時候做了個夢,醒來就創造了抬木頭歌,后來又有夢想著自己的文字可以流傳后世的人寫下來,變有了文學。
所以,寫文章的人一定喜歡做夢,文章寫得好的一定是夢做得好的。
夢是真,現實是虛幻,文學便是介于二者之間的亦真亦幻。
從古至今,文學的本意是文以載道,但幾千年的文學史告訴我,最能顛倒黑白的便是文學!比如,你饑餓難忍就只好做個夢,幻想你手里有一個很大很鮮艷的蘋果,在夢里的真誠感動了神,于是在你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有了一個很青很苦澀但足以讓你充饑的小蘋果,你一定會毫不憂郁的吃掉,將來你也會在你的日記里寫到:某年某月某日,饑餓之極,偶遇仙人,從青蘋果樂園摘一蘋果相送……這就是夢與現實與文學的關系。
《紅樓夢》是寫夢的經典,一百二十回里面似乎藏著幾十個夢,離奇的,幻想的;有春夢,有秋夢,有黃粱一夢;連可愛小香菱都學會了在大觀園荷塘邊的石凳上夢著美麗。
從故事的開始到結束是,從書的開篇到最后一個字是,曹雪芹和高鄂也是。
所以,《紅樓夢》鑄就了輝煌,成了經典。
我大多是在隆冬季節做的夢,我的世界永遠都是冬天,因而在我的詩和我的文章里總隱藏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傷痛,我夢里發生的一切幾乎都在大雨瓢潑的荒郊野外或是在小雨綿綿的廳宇屋檐下,所以生活中不會哭泣的我不自覺地在紙上和閃爍的電腦屏幕里流淚。
文學的殿堂是不敢高攀的,只是也只有愛好。
我的快樂在我清晨漂在眼淚中的枕頭上和天降大任于斯人中的嘆息里。
只是在夢醒之后的一種沖動之下記敘我的現在,在滿載一船星輝之中回憶和繼續我未知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