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高樓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
驚風亂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墻。
嶺樹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回腸。
共來百越文身地,猶自音書滯一鄉。
——韓愈《登柳州城樓寄漳汀封連四州》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野徑云俱黑,江船火獨明。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唐·杜甫《春夜喜雨》
??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唐·杜甫《江南春絕句》
??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唐·杜牧《清明》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唐·白居易《琵琶行并序》
一會兒,粗大的雨點落下來了,打得玻璃窗啪啪直響。
雨越下越大。
窗外迷迷蒙蒙的一片,好象天地之間掛起了無比寬大的珠簾。
雨點兒落在屋頂的瓦片上,濺起的水花像一層薄煙,籠罩在對面的屋頂上。
雨水順著房檐流下來,開始像斷了線的珠子,漸漸地連成了線。
地上的水越來越多,匯合成一條條小溪。
——《雨》
聽聽那冷雨
作者: 余光中
驚蟄一過,春寒加劇。
先是料料峭峭,繼而雨季開始,時而淋淋漓漓,時而淅淅瀝瀝,天潮潮地濕濕,即連在夢里,也似乎有把傘撐著。
而就憑一把傘,躲過一陣瀟瀟的冷雨,也躲不過整個雨季。
連思想也都是潮潤潤的。
每天回家,曲折穿過金門街到廈門街迷宮式的長巷短巷,雨里風里,走入霏霏令人更想入非非。
想這樣子的臺北凄凄切切完全是黑白片的味道,想整個中國整部中國的歷史無非是一張黑白片子,片頭到片尾,一直是這樣下著雨的。
這種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從安東尼奧尼那里來的。
不過那—塊土地是久違了,二十五年,四分之一的世紀,即使有雨,也隔著千山萬山,千傘萬傘。
十五年,一切都斷了,只有氣候,只有氣象報告還牽連在一起,大寒流從那塊土地上彌天卷來,這種酷冷吾與古大陸分擔。
不能撲進她懷里,被她的裙邊掃一掃也算是安慰孺慕之情吧。
這樣想時,嚴寒里竟有一點溫暖的感覺了。
這樣想時,他希望這些狹長的巷子永遠延伸下去,他的思路也可以延伸下去,不是金門街到廈門街,而是金門到廈門。
他是廈門人,至少是廣義的廈門人,二十年來,不住在廈門,住在廈門街,算是嘲弄吧,也算是安慰。
不過說到廣義,他同樣也是廣義的江南人,常州人,南京人,川娃兒,五陵少年。
杏花春雨江南,那是他的少年時代了。
再過半個月就是清明。
安東尼奧尼的鏡頭搖過去,搖過去又搖過來。
殘山剩水猶如是,皇天后土猶如是。
紜紜黔首、紛紛黎民從北到南猶如是。
那里面是中國嗎?那里面當然還是中國永遠是中國。
只是杏花春雨已不再,牧童遙指已不再,劍門細雨渭城輕塵也都已不再。
然則他日思夜夢的那片土地,究竟在哪里呢?
在報紙的頭條標題里嗎?還是香港的謠言里?還是傅聰的黑鍵白鍵馬恩聰的跳弓撥弦?還是安東尼奧尼的鏡底勒馬洲的望中?還是呢,故宮博物院的壁頭和玻璃柜內,京戲的鑼鼓聲中太白和東坡的韻里?
杏花,春雨,江南。
六個方塊字,或許那片土就在那里面。
而無論赤縣也好神州也好中國也好,變來變去,只要倉頡的靈感不滅,美麗的中文不老,那形象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當必然長在。
因為一個方塊字是一個天地。
太初有字,于是漢族的心靈他祖先的回憶和希望便有了寄托。
譬如憑空寫一個“雨”字,點點滴滴,滂滂沱沱,淅淅瀝瀝,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
視覺上的這種美感,豈是什么rain也好pluie也好所能滿足?翻開一部《辭源》或《辭海》,金木水火土,各成世界,而一入“雨”部,古神州的天顏千變萬化,便悉在望中,美麗的霜雪云霞,駭人的雷電霹雹,展露的無非是神的好脾氣與壞脾氣,氣象臺百讀不厭門外漢百思不解的百科全書。
聽聽,那冷雨。
看看,那冷雨。
嗅嗅聞聞,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
雨在他的傘上這城市百萬人的傘上雨衣上屋上天線上,雨下在基隆港在防波堤海峽的船上,清明這季雨。
雨是女性,應該最富于感性。
雨氣空而迷幻,細細嗅嗅,清清爽爽新新,有一點點薄荷的香味,濃的時候,竟發出草和樹林之后特有的淡淡土腥氣,也許那竟是蚯蚓的蝸牛的腥氣吧,畢竟是驚蟄了啊。
也許地上的地下的生命也許古中國層層疊疊的記憶皆蠢蠢而蠕,也許是植物的潛意識和夢緊,那腥氣。
第三次去美國,在高高的丹佛他山居住了兩年。
美國的西部,多山多沙漠,千里干旱,天,藍似安格羅薩克遜人的眼睛,地,紅如印第安人的肌膚,云,卻是罕見的白鳥,落基山簇簇耀目的雪峰上,很少飄云牽霧。
一來高,二來干,三來森林線以上,杉柏也止步,中國詩詞里“蕩胸生層云”或是“商略黃昏雨”的意趣,是落基山上難睹的景象。
落基山嶺之勝,在石,在雪。
那些奇巖怪石,相疊互倚,砌一場驚心動魄的雕塑展覽,給太陽和千里的風看。
那雪,白得虛虛幻幻,冷得清清醒醒,那股皚皚不絕一仰難盡的氣勢,壓得人呼吸困難,心寒眸酸。
不過要領略“白云回望合,青露入看無”的境界,仍須來中國。
臺灣濕度很高,最饒云氣氛題雨意迷離的情調。
兩度夜宿溪頭,樹香沁鼻,宵寒襲肘,枕著潤碧濕翠蒼蒼交疊的山影和萬綴都歇的俱寂,仙人一樣睡去。
山中一夜飽雨,次晨醒來,在旭日未升的原始幽靜中,沖著隔夜的寒氣,踏著滿地的斷柯折枝和仍在流瀉的細股雨水,一徑探入森林的秘密,曲曲彎彎,步上山去。
溪頭的山,樹密霧濃,蓊郁的水氣從谷底冉冉升起,時稠時稀,蒸騰多姿,幻化無定,只能從霧破云開的空處,窺見乍現即隱的一峰半塹,要縱覽全貌,幾乎是不可能的。
至少上山兩次,只能在白茫茫里和溪頭諸峰玩捉迷藏的游戲。
回到臺北,世人問起,除了笑而不答心自問,故作神秘之外,實際的印象,也無非山在虛無之間罷了。
云絳煙繞,山隱水迢的中國風景,由來予人宋畫的韻味。
那天下也許是趙家的天下,那山水卻是米家的山水。
而究竟,是米氏父子下筆像中國的山水,還是中國的山水上只像宋畫,恐怕是誰也說不清楚了吧?
雨不但可嗅,可親,更可以聽。
聽聽那冷雨。
聽雨,只要不是石破天驚的臺風暴雨,在聽覺上總是一種美感。
大陸上的秋天,無論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驟雨打荷葉,聽去總有一點凄涼,凄清,凄楚,于今在島上回味,則在凄楚之外,再籠上一層凄迷了,饒你多少豪情俠氣,怕也經不起三番五次的風吹雨打。
一打少年聽雨,紅燭昏沉。
再打中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
三打白頭聽雨的僧廬下,這更是亡宋之痛,一顆敏感心靈的一生:樓上,江上,廟里,用冷冷的雨珠子串成。
十年前,他曾在一場摧心折骨的鬼雨中迷失了自己。
雨,該是一滴濕漓漓的靈魂,窗外在喊誰。
雨打在樹上和瓦上,韻律都清脆可聽。
尤其是鏗鏗敲在屋瓦上,那古老的音樂,屬于中國。
王禹的黃岡,破如椽的大竹為屋瓦。
據說住在竹樓上面,急雨聲如瀑布,密雪聲比碎玉,而無論鼓琴,詠詩,下棋,投壺,共鳴的效果都特別好。
這樣豈不像住在竹和筒里面,任何細脆的聲響,怕都會加倍夸大,反而令人耳朵過敏吧。
雨天的屋瓦,浮漾濕濕的流光,灰而溫柔,迎光則微明,背光則幽黯,對于視覺,是一種低沉的安慰。
至于雨敲在鱗鱗千瓣的瓦上,由遠而近,輕輕重重輕輕,夾著一股股的細流沿瓦槽與屋檐潺潺瀉下,各種敲擊音與滑音密織成網,誰的千指百指在按摩耳輪。
“下雨了”,溫柔的灰美人來了,她冰冰的纖手在屋頂拂弄著無數的黑鍵啊灰鍵,把晌午一下子奏成了黃昏。
在古老的大陸上,千屋萬戶是如此。
二十多年前,初來這島上,日式的瓦屋亦是如此。
先是天黯了下來,城市像罩在一塊巨幅的毛玻璃里,陰影在戶內延長復加深。
然后涼涼的水意彌漫在空間,風自每一個角落里旋起,感覺得到,每一個屋頂上呼吸沉重都覆著灰云。
雨來了,最輕的敲打樂敲打這城市。
蒼茫的屋頂,遠遠近近,一張張敲過去,古老的琴,那細細密密的節奏,單調里自有一種柔婉與親切,滴滴點點滴滴,似幻似真,若孩時在搖籃里,一曲耳熟的童謠搖搖欲睡,母親吟哦鼻音與喉音。
或是在江南的澤國水鄉,一大筐綠油油的桑葉被嚙于千百頭蠶,細細瑣瑣屑屑,口器與口器咀咀嚼嚼。
雨來了,雨來的時候瓦這幺說,一片瓦說千億片瓦說,說輕輕地奏吧沉沉地彈,徐徐地叩吧撻撻地打,間間歇歇敲一個雨季,即興演奏從驚蟄到清明,在零落的墳上冷冷奏挽歌,一片瓦吟千億片瓦吟。
在舊式的古屋里聽雨,聽四月,霏霏不絕的黃梅雨,朝夕不斷,旬月綿延,濕黏黏的苔蘚從石階下一直侵到舌底,心底。
到七月,聽臺風臺雨在古屋頂上一夜盲奏,千層海底的熱浪沸沸被狂風挾挾,掀翻整個太平洋只為向他的矮屋檐重重壓下,整個海在他的蝎殼上嘩嘩瀉過。
不然便是雷雨夜,白煙一般的紗帳里聽羯鼓一通又一通,滔天的暴雨滂滂沛沛撲來,強勁的電琵琶忐忐忑忑忐忐忑忑,彈動屋瓦的驚悸騰騰欲掀起。
不然便是斜斜的西北雨斜斜刷在窗玻璃上,鞭在墻上打在闊大的芭蕉葉上,一陣寒潮瀉過,秋意便彌濕舊式的庭院了。
在舊式的古屋里聽雨,春雨綿綿聽到秋雨瀟瀟,從少年聽到中年,聽聽那冷雨。
雨是一種單調而耐聽的音樂是室內樂是室外樂,戶內聽聽,戶外聽聽,冷冷,那音樂。
雨是一種回憶的音樂,聽聽那冷雨,回憶江南的雨下得滿地是江湖下在橋上和船上,也下在四川在秧田和蛙塘,—下肥了嘉陵江下濕布谷咕咕的啼聲,雨是潮潮潤潤的音樂下在渴望的唇上,舔舔那冷雨。
因為雨是最最原始的敲打樂從記憶的彼端敲起。
瓦是最最低沉的樂器灰蒙蒙的溫柔覆蓋著聽雨的人,瓦是音樂的雨傘撐起。
但不久公寓的時代來臨,臺北你怎么一下子長高了,瓦的音樂竟成了絕響。
千片萬片的瓦翩翩,美麗的灰蝴蝶紛紛飛走,飛入歷史的記憶。
現在雨下下來下在水泥的屋頂和墻上,沒有音韻的雨季。
樹也砍光了,那月桂,那楓樹,柳樹和擎天的巨椰,雨來的時候不再有叢葉嘈嘈切切,閃動濕濕的綠光迎接。
鳥聲減了啾啾,蛙聲沉了咯咯,秋天的蟲吟也減了唧唧。
七十年代的臺北不需要這些,一個樂隊接一個樂隊便遣散盡了。
要聽雞叫,只有去詩經的韻里找。
現在只剩下一張黑白片,黑白的默片。
正如馬車的時代去后,三輪車的夫工也去了。
曾經在雨夜,三輪車的油布篷掛起,送她回家的途中,篷里的世界小得多可愛,而且躲在警察的轄區以外,雨衣的口袋越大越好,盛得下他的一只手里握一只纖纖的手。
臺灣的雨季這么長,該有人發明一種寬寬的雙人雨衣,一人分穿一只袖子此外的部分就不必分得太苛。
而無論工業如何發達,一時似乎還廢不了雨傘。
只要雨不傾盆,風不橫吹,撐一把傘在雨中仍不失古典的韻味。
任雨點敲在黑布傘或是透明的塑膠傘上,將骨柄一旋,雨珠向四方噴濺,傘緣便旋成了一圈飛檐。
跟女友共一把雨傘,該是一種美麗的合作吧。
最好是初戀,有點興奮,更有點不好意思,若即若離之間,雨不妨下大一點。
真正初戀,恐怕是興奮得不需要傘的,手牽手在雨中狂奔而去,把年輕的長發的肌膚交給漫天的淋淋漓漓,然后向對方的唇上頰上嘗涼涼甜甜的雨水。
不過那要非常年輕且激情,同時,也只能發生在法國的新潮片里吧。
大多數的雨傘想不會為約會張開。
上班下班,上學放學,菜市來回的途中。
現實的傘,灰色的星期三。
握著雨傘。
他聽那冷雨打在傘上。
索性更冷一些就好了,他想。
索性把濕濕的灰雨凍成干干爽爽的白雨,六角形的結晶體在無風的空中回回旋旋地降下來。
等須眉和肩頭白盡時,伸手一拂就落了。
二十五年,沒有受故鄉白雨的祝福,或許發上下一點白霜是一種變相的自我補償吧。
一位英雄,經得起多少次雨季?他的額頭是水成巖削成還是火成巖?他的心底究竟有多厚的苔蘚?廈門街的雨巷走了二十年與記憶等長,—座無瓦的公寓在巷底等他,一盞燈在樓上的雨窗子里,等他回去,向晚餐后的沉思冥想去整理青苔深深的記憶。
前塵隔海。
古屋不再。
聽聽那冷雨。
余光中先生的散文以其獨特的體驗,濃濃的鄉思,淡淡的鄉愁,撥動著讀者的心弦。
他的散文《聽聽那冷雨》抒寫的是深深的思鄉情緒,這種鄉情主要是通過雨聲的描寫流淌而出的,借冷雨抒情,將自己身處臺灣,不能回大陸團聚的思鄉情緒娓娓傾訴,但另一方面這種鄉情也表現在他在文中化用的詩詞里面,中國古典詩詞的意趣在被賦予生命的冷雨中表現得更淋漓盡致。
“中國”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概念,但她只能在冷雨的黑白片中找尋。
余先生在臺灣廈門街住了20年,他在夢里尋根尋了20年。
他總說自己是廈門人,是江南人,他日夜思念“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含楊柳風”的杏花春雨,思念“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的江南,那水鄉的小巷,撐著油紙傘的女孩,青色的石拱橋下的一灣活水,一條烏蓬船停泊的岸邊。
但少年時代的“杏花春雨江南”也只剩下一種回憶和希望的寄托。
當他到達美國,“蕩胸生層云”“商略黃昏雨”的意趣又在美國找不到的,“白云回望合,青靄入看無”唯中國獨具的意境在世界上找不到的。
山隱水迢的中國,隔舍不掉中國文人墨客奇境的韻味。
作為一個中國人,余光中不管走到哪里都時刻不忘自己是黃河的兒子。
即便在美國的洛杉磯,看著那藍天,白云,雪峰,想到的仍然是“中國詩詞里‘蕩胸生層云’的豪邁,或是‘商略黃昏雨’的情趣”。
到達臺灣“大陸上的秋天,無論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驟雨打荷葉,聽去總有一點凄涼,凄清,凄楚,于今在島上回味,則在凄楚之外,再籠上一層凄迷了”他對故鄉雨聲回味的同時,想起的是晏殊“高樓目盡欲黃昏,梧桐葉上蕭蕭雨”,是元好問“驟雨過,珍珠亂撒,打遍新荷”,是李清照“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故國之思像雨聲一樣,點點滴滴,淅淅瀝瀝,無盡無止。
余光中去臺灣時才21歲“掉頭一區風吹黑發,回首再來已是雪滿白頭”,這種“斷腸人在天涯”的游子之痛又與蔣捷相通,于是在文中他化用了蔣捷的《虞美人·聽雨》“少年聽雨歌樓上。
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年少時的歡樂無憂,到中年在異鄉的惆悵,進而到老年的凄苦無奈,與雨景交融一起。
雨聲讓他沉靜,讓他找到靈魂深處的自己,雨在窗外召喚著那個迷失的靈魂。
余光中由春雨綿綿到秋雨瀟瀟,由少年聽到中年,淡淡的記憶,夢中雨聲、雨韻,在七十年代的臺灣卻難以再尋。
干涸的土地要滋潤,干涸的心田同樣要滋潤,但隨著經濟的迅速發展,沒有人去在乎那些能夠溫暖安慰你心靈的東西,要尋找也只有去《詩經》里尋找。
作者的鄉愁是何等的苦楚,在那張黑白片的冷雨中有一位對傳統文化深深依戀,對中國大陸深深熱愛的游子在孑然獨行。
參考資料:http://**jiaoxuelunwen/yuwenlunwen/20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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