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到了,港城的夏天。
海邊的人很少去看海,正如北京人不會去故宮一樣。
他們的生命中都注入了海,似如將手掌推向耳邊,那深藏的海潮聲,伴著海風的呼嘯,不差分離的灌入耳中。
自然,我既非生如此,亦非張如此,若呼我異鄉人,倒也算七分貼切。
所以,我才會在晨練中,停下腳步,側耳傾聽,放眼了望——這浪起潮落的轟鳴,著浪起潮落的壯闊。
已在清涼的大理石欄桿上,看那雪白的浪花不斷擊打著銀褐色的礁石,擊出千千萬萬個小坑。
嗬!擊出多么美妙的音符!看那遙遠的天機,初升的太陽將光輝灑在東海的碧波中,轉眼幾艘小漁船,了望天空下那剛剛蘇醒的港口。
嗬!灑下多么壯麗的詩篇!
雖然那太陽,已將天下照亮,但熱能仍是微薄的,畢竟方才寅時。
我可以尋覓到夏日中不易得清涼——甚至風中還夾雜著幾絲太陽雨。
天氣一反不那么難耐,配著這美麗的海景,令我心曠神怡。
我沿著濱海大道,一路向北,剛好能一眼直視到鑲嵌在大海邊上的金色沙灘,多么輕緩的過渡,為波瀾壯闊的大海,頗增色兩分。
你要知道的,浪從未停息,漲亦,落亦。
你聽,“嘩——嘩——”這時浪的吶喊罷?抑或鷗鳥的引吭?姑且認為是混奏吧,因為你分不出什么是什么,落潮的時間中,萬物都在吶喊,都在奮起啊。
我很崇敬海浪,在潮汐拉緊著海水的時候,唯有你——海浪還在不斷地沖擊著沙灘,縱明知大潮皆落,但亦要向前沖;縱明曉所得甚為,但亦力挽狂瀾。
所謂叛逆,大概就是如此了,并不是諸事都以頑劣對抗世界,而是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心有的,矢不偏,我行我素,去闖吧,去奮斗吧!看世間隨波逐流者,誰名垂青史,誰流芳千古?怕是尋覓不到。
人生苦短,便去做一些事情吧,不要辜負上天賜予你的一次生命,更不要放棄造物贈送你的滿心智慧。
晨霧還很濃,朦朦朧朧中隔岸島嶼上不清晰,一條向東的大堤直入霧境。
欲繼北上,后轉念——不去亦可。
——李翔宇《浪起潮落》
暴脾氣的泰芙努特一反常態把雨點輕輕揮灑在這百年的都城。
點點滴滴,飄飄灑灑,回憶里想起了啟蒙老師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雨,細如銀針,多如牛毛,用在這時的天氣上,再恰當不過了。
這時的北京,總要有一番不同與往常的面孔,這時的城市,你看不到昔日燈水馬龍的嚴峻與莊重,更能看到昔日看不到的人間百態
乘坐貫通東西的電車,奔向了王府大街。
昔日的王府,如今的商業街。
無論是什么,透過窗戶,透過晶瑩宛若透鏡一般的雨滴,城市煥發著新的色彩。
從霧蒙蒙的天氣中,也有頻閃著的車燈,街上的人們,或瀟灑的行走著,或擠在一把傘下,或許……陰云覆蓋著這個城市,然而,潮濕的空氣中,心才能靜下來,脫離幾天前升學的疲累和畢業的難舍。
雨沖走了夏日浮躁的空氣,連塵埃也不再喧囂。
行走在雨中的這個城市里,哪怕行走于留不下足跡的柏油路上,哪怕充耳的都是發動機的轟鳴,哪怕身邊還是汽油的味道,但,只有在雨中,我才會有種不同于往常的心曠神怡。
不,也許不然。
每一天。
這個城市都會有所變化。
每一縷風,都是一首天使之歌,每一縷陽光,都是天空之神的撫摸,每一寸草地,都是清香的自然氧吧。
我們所生存的這個城市啊,就像一面鏡子,我們怎么看這座城市,這座城市就會回饋給我們什么。
我們期盼著雨水的降臨,沖刷這座城市的死角,我們希望雨水甘露會讓城市換發新機。
但,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分,每一秒,我們這座城市都發生著變化,我們不需要雨水來喚醒我們沉睡的心靈,去探聽,聽一聽鉸鏈公交駛過柏油路與自行車駛過減速帶的區別,去尋找城市的魂魄,并不是渾渾噩噩地奔波在兩條鐵軌或者瀝青之上。
無論是城抑或鄉,慢慢的去尋覓,慢慢的去找尋,你一定會找到的,找到大自然,找到快樂。
因為你會發現,自己如一個探險家一樣,住在一個陌生的城市。
因為,你從未好好了解ta一番。
附一段:前方
阜內大街、西四大街、西安門大街、五四大街……電車不知道自己的前方是什么,它只會一圈又一圈,把A君、B君運往城市的東端,約莫七八小時后,再把他們運送回來,而,我們何嘗又不是這樣呢?從城市的一頭到另一頭不停地奔波,再轉一個圈回來。
路沒有盡頭。
那我們又將去往何方呢?沒有人知道。
但是我能知道的是。
前方一小段路已然明晰,我們的路,終將會開闊出我們的天空。
人教版《語文》有這樣的一句話:走一小步,再走一步。
我們沒有必要去追求什么,只有走過了這條路,才會看到自己的曾經;只有未知的前方,我們才會去奮勇開創一片天空。
——李翔宇《2009年7月13日隨筆·附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