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聽花開的聲音》(作者:月光下的棗樹)
接連落了幾場透雨,我家樓前小園里一下子擠滿了牽牛花。
春天,我和妻子栽種唐菖蒲的時候,就隨手拔下了幾棵剛剛冒芽的牽牛花,以后鋤草的時候,又薅出一大把一大把正要爬蔓的牽牛花。
沒成想,幾場雨就把這牽牛花催起來了。
籬笆邊、棗樹枝上,到處爬滿牽牛花蔓。
連唐菖蒲的葉子也被一旋又一旋的牽牛花蔓,卷成了細細的長筒。
牽牛花長得真快。
別看莖細如毛線柔柔弱弱,可它那柔柔的蔓尖上長滿了茸毛,只要和什么稍稍一搭上,就如抹上膠粘上了一般。
別看暫時在樹蔭下蜷伏著,一旦爬上了樹、上了高,見到了陽光,它就會瘋長起來。
那一年,我們在平房住的時候,一棵牽牛花竟爬上了高高的鉆天楊,心形的葉子把半邊樹都遮住了,早晨牽牛花一開,宛如一片紅紅艷艷的早霞……人們又送給她一個美麗的名字:朝顏。
如今,滿園的牽牛花已經從四面八方攀上了棗樹,有的枝杈早已被牽牛花蔓,扯得低垂下來。
棗樹下還有幾墩牽牛花長得十分纖弱,纖纖的蔓無法夠著棗樹枝,幾株柔細的蔓就互相纏纏繞繞在一起,擰成一股繩,仿佛疊羅漢似的,合力向上攀扶,頑強地爬向太陽。
牽牛花,柔中有剛。
牽牛花的莖蔓是柔韌的,仿佛是牛皮繩一般,它纏繞的地方,任憑你怎么拉,怎么扯,也扯不下來,除非用剪子把鐵絲般的蔓鉸斷。
如今,牽牛花已爬滿了棗樹頂,莖上客岔,蔓上生蔓,左竄右伸,如同一張網,把整個棗樹都罩住了,奇怪的是后長出的蔓,竟比先前的還粗實。
牽牛花張開了一個個巴掌大的葉子,把整個棗樹都淹沒了。
這時,我只好聽之任之。
牽牛花醒得還早。
天剛一放亮,喇叭般的花朵頂著晶晶瑩瑩的露水珠就開滿了蔓蔓。
每朵花中都有一顆五角星,莫不是昨夜滿天的星星落在了花朵中?藏在了花心里?
這時,如果你起得早,淡淡的夜霧里定定地看著一個尖尖的花骨朵,你會領略到牽牛花骨朵從緩緩擰嘴、綻蕾,直到開放那鮮紅的神韻,似乎可以觸摸到花朵抖開時的細響。
其實,每一朵花開都有自己的聲音。
只不過有的纖弱、有的細微、有的又是在人們不經意間。
牽牛花綻開時,一縷淡淡的香氣,也彌漫在漸漸變淡的夜霧里。
連霧氣也染上淡淡紅暈……
仔細想來,花開的時候,花香就流溢出來,花朵的香氣,不也是一種花開的聲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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