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對朱自清和楚楚的散文著迷。
他們的散文如夢如幻,令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朱自清的《梅雨潭》:“那瀑布從上面沖下,仿佛已被扯成大小的幾綹;不復是一幅整齊而平滑的布。
巖上有許多棱角;瀑流經過時,作急劇的撞擊,便飛花碎玉般亂濺著了。
那濺著的水花,晶瑩而多芒;遠望去,像一朵朵小小的白梅,微雨似的紛紛落著。
據說,這說是梅雨潭之所以得名了。
但我覺得像楊花,格外確切些。
輕風起來時,點點隨風飄散,那更是楊花了。
---這時偶然有幾點送入我們溫暖的懷里,便倏的鉆了進去,再也尋它不著。”“她松松的皺纈著,像少婦拖著的裙幅;她輕輕的擺弄著,像跳動的初戀的處女的心;她滑滑的明亮著,像涂了“明油”一般,有雞蛋清那樣軟,那樣嫩,令人想 著所曾觸過的最嫩的皮膚;她又不雜些兒法滓,宛然一塊溫潤的碧玉,只清清的一色---但你卻看不透她!”“那醉人的綠呀!我若能裁你以為帶,我將贈給那輕盈的舞女;她必能臨風飄舉了。
我若能挹你以為眼,我將贈給那善歌的盲妹;她必明眸善睞了。
我舍不得你;我怎舍得你呢?我用手拍著你,撫摩著你,如同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我又掬你入口,便是吻著她了。
我送你一個名字,我從此叫你“女兒綠”,好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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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的散文集《淡墨輕衫》是我最愛的。
《弄花香滿衣 》:
一抹荷花的背影.
用上等徽墨從王維一直磨到蘇曼殊手中,才磨出的唯一一朵午荷 - 那叫絕美.
荷開在水上,水開在地心上.
主莖很瘦,有白色的翅膀,翅膀上有古國的千載風聲.不論相思,格外有種斷然的清絕和令人不敢逼視的風雅.
風雅漣漪了整個夏季.有霧的時候正適合遠眺南朝.讀罷一個薄命詩人的一生之后,它就進入最后的沉默.香氣盤恒,久久都不逸去.....
惟有荷花的香氣,可以與我們的心靈等高.聞到一些超塵的聲息,甚而悟到身外之身.
它的香令人清明,它的美使人謙卑.
莫非花開只是一種假象.它賦出的另一層意義,如是解人,當自有會心一笑.這不得不讓人想起釋迦牟尼佛拈花,迦葉尊者微笑的情境.
難就難在那一曾領悟上.
禪宗因此而有了最動人的質地.
-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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