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觀止》末二篇為《徐文長傳》。
本人閱讀該篇三遍了。
“今日得寬馀”,再一次閱讀這篇能入圍《古文觀止》的名篇。
之所以選家看好《徐文長傳》,以本人粗淺的學識,認為是該文對傳主的描述,沒有刻意停留在年譜上,而是通過傳主得意和失意的兩種際遇及及其詩文書畫特點的描述,將讀者悄悄地領進一個立體的文人心靈,體味別樣人生。
文章第一段側重于徐渭一生的輝煌。
雖“數奇,屢試輒蹶”,但畢竟遇到薛蕙“奇其才,有國士之目”,以此襯托出傳主的才氣。
雖然“屢試輒蹶”,更幸運的是遇到了對其有知遇之恩、影響其一生榮辱的胡宗憲。
雖然胡宗憲也只是耳聞而未親見,但仍然“客諸幕”,特別是“文長每見,則葛衣烏巾”,胡宗憲并未介意,反而“大喜”,究其原因是他能“縱談天下大事”。
傳主的性格躍然紙上。
這還不夠,作者以胡宗憲“威鎮東南,介胄之士,膝語蛇行,不敢舉頭”作映襯,“文長以部下一諸生傲之”,突出其才,作者還未作罷,用時人議論來旁證傳主之才——“議者方之劉真長、杜少陵云。
” 杜少陵我們熟知,這為下文寫傳主詩文才氣也留下伏筆;劉方真我們不熟悉,原來是東晉文人,這為下文寫傳主失意時所表現出來的帶有東晉文人特點的行為,又留下伏筆。
作白鹿表,“永陵喜”使傳主進一步獲得胡宗憲的信任——“公以是奇之,一切疏計,皆出其手。
”——已是胡宗憲的貼身秘書了——這也是后來胡宗憲獲罪,傳主“佯狂”自保的緣由。
傳主不但能說、會寫,還懂兵法(“好奇計,談兵多中”),并且富有個性,不媚上,不媚俗——“視一世士無可當意者”。
可見,第一段揭示了那個時代文人總與某個貴人相連的命運,也讓我們后生得以走進傳主的心靈,看到傳統的中國真正的文人恃才傲物、缺乏情商的立體心靈。
傳主得以在中國文化史上占有一席之地,還得益于他的“不得志與有司”。
所謂“國家不幸詩家幸”、“悲憤出詩人”。
“文長既已不得志于有司,遂乃放浪曲蘗,恣情山水……一一皆達之于詩。
”作者對傳主的詩歌特點給予高度評價;接著又評價了他的文章特點,展示了傳主的詩品、文品和人品:他的詩“體格時有卑者,然匠心獨出,有王者氣,非彼巾幗而事人者所敢望也”,說明傳主不拘泥某種框框,失意仍不失志;“文章有卓識,氣沉而法嚴”,“既雅不與時調合”,特別是“當時所謂騷壇主盟者,文長皆叱而怒之”。
作者在本段中再一次引領讀者走進一個傳統的中國真正的文人恃才傲物、缺乏情商的立體心靈。
第三段感覺句讀不對頭。
繼續寫他的藝術天賦,似應歸入第二段,使二三段形成一個整體。
這一段繼續說明傳主的藝術天賦,說明他的精神生活之豐富,藝術細胞的發達。
二、三兩段為第四段傳主命運繼續逆轉作鋪墊,使讀者益發為傳主嘆息。
第四段寫傳主抱憤而終。
先是以疑殺妻,下獄論死,經人營救得出。
這是多舛命運轉折的拐點;接著又是一個拐點——胡宗憲獲罪,傳主“憤益深,佯狂益甚”。
這或許是傳主當時自保的最佳的也是最符合自己個性的方式方法了。
注意一個“佯”子,“顯者至門,或拒不納”卻又“時攜錢至酒肆,呼下隸與飲”;“自持斧擊破其頭”,又“晚歲詩文益奇”。
通篇幾處寫“奇”。
可以說“奇”是本傳的文脈,也是作者的個性。
薛蕙“奇其才”;“文長……好奇計”;末段梅客生:“病奇于人,人奇于詩。
”作者卒章顯志,“文長,無之不奇者也,無之而不奇,斯無之而不奇也。
”這不僅是對徐文長一生的概括,也是對中國傳統文人命運的總結,也令今人每每走進徐文長那顆孤傲不遜、放浪形骸的心靈而生發出新的人生啟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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