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在帆布包里的夢想
不愉快的事情總會發生:我只是不再流淚、不再驚慌失措,并且日漸從容和堅強。
商業需要你長久的耐力、頑強的堅持和永不懈怠的責任心。
在我決定辭職做帆布包時,除了我的妹妹,所有的人都認為我異想天開。
寒冷的冬天,我和妹妹把所有在風和日麗的季節里掙來的錢都做成了各種各樣的帆布包,拿到朋友們的小店里去賣。
帆布的價格很貴,我們又沒有能力定染帆布,就從別人定染后剩下的帆布里挑選自己喜愛的顏色。
小小的家成了設計室、庫房兼臥室。
我總是大包小包地站在寒風里打車送貨,在歷盡千辛萬苦銷完第一批產品后我們發現根本沒有贏利。
曾經累得暈倒,也曾痛哭,但還是咬緊牙關堅持了下來。
1995年4月北京國際服裝服飾博覽會上,我的帆布包大受青睞,無數的人對我說:“紅英,我喜歡你的包。”
我的想法不多,但我努力使每一個想法成為活生生的現實。
在朋友們的評價里,我從一個“異想天開的人”變成了一個“敢想敢做的人”。
我敢做是因為我的夢想來自于我的積累——學識、能力、智慧的積累,我不做沒有基礎的夢。
一個小小的夢想能成為現實,只要你去做,一個偉大的夢想也能成為現實,只要你肯干。
1996年夏天,我在人大附近開的“自由馬”第一家專賣店大獲全勝,第一年我又在西單的長安街邊開了第二家專賣店。
7月1日,香港回歸。
長安街進行了重新的規劃,店前的道路被鐵柵欄封住,人潮涌動的車站一個不漏被挪走。
通往西單店的道路一下子變得崎嶇而艱難,客流量和銷售額一落千丈。
西單店的店長是個東北女孩兒,聰明又漂亮,但卻使銀臺少了幾千塊錢。
她寫了一張欠條說是要賠,之后再也不見蹤影。
有一天又來了一個長發齊肩的男孩兒,自稱甘肅嘉峪關人,畢業于沈陽大學,喜歡唱歌。
我把他安排在西單店,他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東北女孩走后,這個西北男孩兒做了店長。
有一個星期一,西北男孩兒應該到公司對賬,到了下午都沒來,大家都預感到要出事。
到了晚上,西北男孩兒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告訴我他拿走了2萬多營業額,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說他太需要錢了,他很抱歉這么做,然后掛了電話。
我幾乎瘋了,即使賠錢時我都沒有這么傷心過,難道道德不比金錢更重要嗎?!
50年國慶,長安街要拓寬,我們的西單店拆了。
不愉快的事情總會發生:我只是不再流淚、不再驚慌失措,并且日漸從容和堅強。
有很多人把我想象成一個神秘、飄逸、風情萬種的女人,讓我心懷內疚,因為生活中的紅英不神秘不飄逸更不風情。
每天,我都踏踏實實地做好每一件枯燥瑣碎的事:和會計對賬、向導購詢問銷售情況、與生產廠家討價還價、打掃辦公室等等。
商業需要你長久的耐力、頑強的堅持和永不懈怠的責任心。
今天的自由馬最大程度地詮釋了我浪漫的心情,許多人被它吸引加入了自由馬的隊伍,然后失望地離去。
他們不知道:在商場,浪漫是誕生于殘酷與瑣碎之中的。
現在大家看到的紅英專賣店墻上那個英俊的馬頭,是李松松的設計。
松松才華橫溢,但他的不守時能把人氣瘋。
當初請他設計時,我等了很久很久,打了無數個電話,終于有一天下午李松松讓我去他的畫室取,我興沖沖地跑去了。
一見面,李松松便彬彬有禮地告訴我他還沒有畫,我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他卻不緊不慢地勸我別著急,說等他畫完作業就回家給我畫。
好不容易等他畫完作業,我們路過操場時,又碰上有人在踢球。
他問我:“今天的天氣真好是嗎?”我說是啊,他又說:“這么好的天氣踢會兒球行嗎?”我還能說什么呢?只有恨恨地站一邊等,一直等到日落西山,等到他過足球癮。
那天黃昏,一匹自由馬誕生了。
今天,李松松不但是我最優秀的員工,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人無完人,具有出眾才華的人一定也具有致命的弱點。
很多人因為不能包容這些弱點而一并放棄了這些才華,但我能包容。
這也是為什么,從服裝設計師到導購,自由馬能夠匯集一大批優秀人才的原因——他們是自由馬騰空的力量。
(本文作者:飄飄)
家,心的港灣
我覺得,家不僅僅是港灣,在你累的時候,讓你停泊、休息,家最重要的功能是充氣筒,無論是你累了,還是你受到傷害了,家都能給你充足氣,讓你重新鼓起生命的風帆。
我在演藝圈漂泊了幾年之后,驀然發現我最為鐘情的地方是家,是家人的親情、純樸的家風和親人團聚時的那種甜甜的味道。
在拍戲小憩的時候,在異鄉漫步的時候,我的腦海出現最多的是家,有時是家中餐桌上的那盤風味咸菜,有時是媽媽身上的那件破舊的毛衣。
我問自己,為什么會想起這些?
慢慢地我懂了,心會隨家一起走。
因為家滋潤了我、培育了我。
無論我走到哪里,家的風氣、家的精神都會在我的行為中延續,產生新的活力。
家已深深扎根在我的心里。
作為公眾人物,被人誤解、甚至被人貶損是常有的事,自己深感心力疲憊,孤獨也是常有的。
這時我一定會想起家。
一想到家,我就會有力量。
家一直作為一種力量支撐我、伴隨我,我前行的步履才變得輕盈。
和黃和祥結婚前,我專程回老家接母親赴香港參加婚禮,才得知母親患了重病住在醫院。
當時,我的心情很復雜,深深地陷入了兩難境地。
作為她老人家惟一的女兒,我沒有理由在她要做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手術之時不在她的身邊,但在香港舉行的婚禮請柬已經發出,如被媒體探知延期,會對我產生什么后果,我不用想也知道。
母親以更改婚期對我不吉利為由,堅持要我先期回港;三個哥要我以公眾信譽為重,如期舉行婚禮。
他們都是我至愛的親人,他們的理解讓我覺得我立足于社會不是孤單的,我不僅僅是為自己而工作。
我油然升騰出一種力量。
母親有一件醬紫色套頭毛衣,是我幾年前為她買的,被蟲子咬過,已經很舊了。
母親得了腦血栓之后,右臂抬上抬下有困難,穿套頭衫很費勁兒。
我想給她買件開衫,淘汰這件舊的,母親不允。
她請姨母幫忙,把毛衣中間剪開,找顏色接近的毛線織了一條邊,把套頭改成了開衫。
我看著母親這樣做,真是很感動,他們那代人都是伴著苦和汗生活的,現在兒女有條件讓他們享福了,他們為什么還這樣?這就是一種觀念、一種精神。
這些東西潛移默化地滲透在我的生命里,影響著我,我做任何事,別無選擇地帶著家的印跡。
有一次,在飯店吃完飯打包回家,有位記者寫了《鞏俐吃不了“兜”著走》一文。
其實,我媽每次都這樣。
媽媽有一句說了很多遍的名言:“誰也沒有賢格糟蹋糧食。
”那次,我和媽媽一起在外邊吃飯,要的鯽魚湯上晚了,每人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我覺得湯不好拿,就說算了。
媽媽說:“不行。
”她讓小姐把剩湯倒出去,把鯽魚和豆腐裝包帶回家。
第二天,我們喝到了她重新做的白白的鯽魚豆腐湯。
可能很多人都不相信,我經常到北京的“秀水街”地攤買衣服,一是因為我平時的衣著都很簡單,那地攤上的衣服就能滿足我的需要;二是因為我一直認為,在日常生活中,沒有必要把自己包裝得雍榮華貴而脫離最舒適、最人本化的生活,也就是說,身外的一切都是為人眼務的。
這就是家給予我的最基本的生活認識。
只要不是演戲和應酬,我平時幾乎不戴任何首飾。
我不喜歡珠光寶氣,因為母親就是這樣。
她70多歲的人,沒扎過耳朵眼兒。
這是很少見的。
她甚至像對小孩那樣給我講奢華的弊端。
我給她買過的一些首飾,她從來不戴,似乎她的樂趣只在收藏。
剖析成功者的家庭,我們會看到在那些家庭土壤里長著勤奮、儉樸、上進、誠實的大樹,每一棵大樹都能給家人必需的成長綠蔭。
從這樣的家庭走出來的人,不管輝煌與否,起碼在做人上是會得到一致肯定的。
我覺得,家不僅僅是港灣,在你累的時候,讓你停泊、休息,家最重要的功能是充氣筒,無論是你累了,還是你受到傷害了,家都能給你充足氣,讓你重新鼓起生命的風帆。
我能有今天,非常感謝父母為我營造了一個積極向上的家,這個家給了我巨大的支撐力,而且會一直支持我走下去。
(本文作者:鞏俐)
人格是最高的學位
世紀老人在陸續地離去,他們留下的愛國心和高深的學問卻一直在我們心中不老。
但在今天,我還想加上一條,這些世紀老人所獨具的人格魅力是不是也該作為一種傳統被我們向后延續?
很多很多年前,有一位學大提琴的年輕人去向本世紀最偉大的大提琴家卡薩爾斯討教:我怎樣才能成為一名優秀的大提琴家?
卡薩爾斯面對雄心勃勃的年輕人,意味深長地回答:先成為一名優秀和大寫的人,然后成為一名優秀和大寫的音樂人,再然后就會成為一名優秀的大提琴家。
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我還年少,老人回答時所透露出的含義我還理解不多,然而隨著采訪中接觸的人越來越多,這個回答就在我腦海中越印越深。
在采訪北大教授季羨林的時候,我聽到一個關于他的真實故事。
有—個秋天,北大新學期開始了,一個外地來的學子背著大包小包走進了校園,實在太累了,就把包放在路邊。
這時正好一位老人走來,年輕學子就拜托老人替自己看一下包,而自己則輕裝去辦理手續,老人爽快地答應了。
近一個小時過去,學子歸來,老人還在盡職盡責地看守。
謝過老人,兩人分別。
幾日后是北大的開學典禮,這位年輕的學子驚訝地發現,主席臺上就座的北大副校長季羨林正是那一天替自己看行李的老人。
我不知道這位學子當時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我聽過這個故事之后強烈地感覺到:人格才是最高的學位。
這之后我又在醫院采訪了世紀老人冰心。
我問先生,您現在最關心的是什么?
老人的回答簡單而動人:是年老病人的狀況。
當時的冰心已接近自己人生的終點,而這位在八十年前五四爆發那一天開始走上文學創作之路的老人心中對蕓蕓眾生的關愛之情歷經近八十年的歲月而仍然未老。
這又該是怎樣的一種傳統!
冰心的身軀并不強壯,即使年輕時也少有颯爽英姿的模樣,然而她這一生卻用自己當筆,拿歲月當稿紙,寫下了一篇關于愛是一種力量的文章,然后在離去之后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偉大的背影。
今天我們紀念五四,八十年前那場運動中的吶喊、呼號、血淚都已變成一種文字停留在典籍中,每當我們這些后人翻閱的時候,歷史都是平靜地看著我們,這個時候,我們覺得八十年前的事已經距今太久了。
然而,當你有機會和經過五四或受過五四影響的老人接觸后,你就知道,歷史和傳統其實一直離我們很近。
世紀老人在陸續地離去,他們留下的愛國心和高深的學問卻一直在我們心中不老。
但在今天,我還想加上一條,這些世紀老人所獨具的人格魅力是不是也該作為一種傳統被我們向后延續?
前幾天我在北大聽到一個新故事,清新而感人。
一批剛剛走進校園的年輕人,相約去看季羨林先生,走到門口,卻開始猶豫,他們怕冒失地打擾了先生。
最后決定每人用竹子在季老家門口的土地上留下問候的話語,然后才滿意地離去。
這該是怎樣美麗的一幅畫面!離季老家不遠,是北大的伯雅塔在未名湖中留下的投影,而在季老家門口的問候語中,是不是也有先生的人格魅力在學子心中留下的投影呢?只是在生活中,這樣的人格投影在我們的心中還是太少。
聽多了這樣的故事,便常常覺得自己是只氣球,仿佛飛得很高,仔細一看卻是被浮云托著:外表看上去也還飽滿,但肚子里卻是空空,這樣想著就有些擔心啦,怎么能走更長的路呢?
于是,“渴望年老”四個字對于我就不再是幻想中的白發蒼蒼或身份證上改成六十歲,而是如何在自己還年輕的時候,便能吸取優秀老人身上所具有的種種優秀品質。
于是,我也更加知道了卡薩爾斯回答中所具有的深義。
怎樣才能成為一個優秀的主持人呢?心中有個聲音在回答:先成為一個優秀的人,然后成為一個優秀的新聞人,再然后是自然地成為一名優秀的節目主持人。
我知道,這條路很長,但我將執著前行。
(本文作者:白巖松)
玫瑰天使
低頭看著自己手中在綠色包裝紙襯托下嬌艷欲滴的玫瑰,感覺自己好似在夢境中一樣,盧迪并沒有離開我,他一直在我的身邊,而那位美麗的女士就是他的玫瑰天使。
我在雜貨店里隨意地閑逛著。
我的肚子不餓,也并不想買什么東西。
失去丈夫盧迪的傷痛仍然錐心刺骨,到雜貨店來只是想重溫我們在一起時的美好記憶。
以前盧迪經常會與我到這里來,而且幾乎每一次他都在我挑選東西的時候走開片刻,再回來時手中會握著三枝黃色的玫瑰。
他知道我喜歡黃玫瑰。
本以為來此尋找一些舊時的記憶會使自己略感寬慰,誰知心中的傷感卻愈加彌漫開來。
因此我只想給自己拿些吃的東西,就快快離開這個珍存著我們太多往事的地方。
站在肉類食品的冰柜前,我想找一塊小些的牛排,心中不禁又記起盧迪生前是那樣喜歡吃牛排。
接著一位女士走到我身邊,金黃色的頭發,苗條的身材,穿著一身合體的綠色套裝。
我看到她拿起一大包排骨放進了購物車里,猶豫了一下,又將排骨放回了冰柜中。
轉身走出了幾步,她又回過頭來看冰柜中的那包排骨,同時也看到了我注視她的眼神。
她笑了笑,說:“我丈夫特別喜歡吃排骨,可說實話這價錢有點貴。”
我盡力平靜自己的心緒,望著她淡藍色的眼睛說:“八天前我丈夫去世了,他才剛剛37歲。
”抑制了一下自己顫抖的聲音,我繼續說道:“把排骨買回去吧,好好珍惜你們共度的時光。”
她搖了搖頭,還是推著購物車走了,但那一刻我可以看到她眼中的感動。
接著我又挑選了一些乳制品,便向付款臺走去。
那一身合體的綠色套裝又映入我的眼簾,我意識到是那位美麗的女士正向我走來。
我注意到她的購物車中放上了那一大包排骨,同時手中還拿著一包東西,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而當她走近我的身邊,我看清她手中所拿的東西時,淚水涌滿了我的雙眼。
“這是送給你的。
”她說著將三支美麗的黃玫瑰放到了我的手中,并在我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
我想要告訴她這玫瑰對我的特殊意義,想要感謝她的饋贈,然而還沒有等我的話說出口,她便已在我淚眼蒙朧的視線中消失了。
低頭看著自己手中在綠色包裝紙襯托下嬌艷欲滴的玫瑰,感覺自己好似在夢境中一樣,她怎么正好會送黃色的玫瑰給我呢?
突然之間我找到了答案,盧迪并沒有離開我,他一直在我的身邊,而那位美麗的女士就是他的玫瑰天使。
(本文作者:[美]維爾瑪赫拉威茨卡詹妮編譯)
母愛是我生命的階梯
兒時的病痛和媽媽無私的母愛組成了我生命中一個個階梯,在這些階梯上,我成長并成熟。
母親的溘然長逝一直是我生活中最絕望的角落。
一個天使般美麗的女兒,一出生就先天性心律不齊并伴有三級雜音——我的出生給母親帶來的苦難是始料未及的。
在從出生到上學的漫長日子里,我都不能像其他正常孩子那樣躺著睡覺,否則就呼吸困難,有生命危險。
每到夜晚來臨,媽媽抱著我坐在床上,用胳膊支起我的頭,使我半躺著入睡,她則靠在墻上睡,我有細微的動靜,她都要睜開眼睛看看一切是否正常。
那時的夜對母親來說是度夜如年的。
夏天,當炎熱襲擊著火爐重慶時,怕我長痱子,母親將一只大熱水袋灌滿冷水制成冰袋,放在她的胳膊上讓我枕在上面,為不讓冰袋滑落,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保持一種姿勢,夜不成寐。
當我終于艱難地長到5歲,更深重的災難降臨了。
我肝臟上長了一個雞蛋大的包塊,被確診為肝癌。
母親驚呆了。
很多人勸她放棄我這個已經讓她操碎心的病孩,母親說:“孩子好好地來了,總要好好地走,除非沒能力,否則我不能不管她。”
從此,母親背著我的形象定格在重慶大小醫院的門診室里,而幾乎所有的醫院都直接或委婉地給我下了“死刑判決書”。
母親在絕望中堅持給我治療。
我的童年,與小朋友一起玩耍的記憶幾乎一片空白,印象深刻的只有病床和母親的背。
每當粗大的針刺進我干瘦的小胳膊,母親就懷抱我,給我講劉胡蘭、**的英雄故事,告訴我應該勇敢。
我覺得自己不能不勇敢,因為如果我說疼,母親就會哭,而我多么不愿意再看到她為我多流一滴淚。
一次,媽媽背我去看病,醫生說要馬上住院動手術,需要一筆錢。
媽媽二話不說把我寄放在醫院就回去取錢,而我知道家里已經取不到一分錢了。
母親的身影終于出現在門口,她汗涔涔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邁子,錢取到了。
”然而,這些媽媽好不容易從親戚、同事、學生手中借到的錢并沒有買回我的健康。
手術后,我一如既往地被認為必死無疑。
當母親終于不再帶我穿行于那些擁塞著人群和來蘇水刺鼻氣味的白色世界時,我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但我不知道“死”是什么。
面對閃動著瑩瑩淚光的母親,我對她說:“媽媽別哭,我死了還有弟弟啊!”媽媽的手細致地劃過我臉上的每一寸皮膚,她問我最想要什么。
我說想要一個漂亮的洋娃娃。
第二天下午下班,母親帶回了這輩子我看到的一個最漂亮的洋娃娃……
母親始終不相信我會這樣離去。
在放棄了大醫院住院治療的夢想后,她開始把希望寄托在民間偏方上,幻想有位華佗再世的神醫或身帶仙氣的江湖郎中幫助女兒戰勝死神。
蒼天有眼,一個老中醫的藥對我產生了神奇的效果。
我不僅沒有死去,而且漸漸康復。
10歲生日時,我穿上了第一件新衣服——水紅的燈芯絨上有母親繡的很多小花。
所有人都沒想到我能熬到過10歲生日這一天。
我上初中以后,身體變得越來越好,很多醫學雜志采訪我,并把我的病例當奇跡登出來。
中學的六年,母親一直是我的班主任。
她常說我是掉了隊的鳥,所以要笨鳥先飛。
她利用課余時間為我補課,下課陪我練琴,星期天又送我學琴學唱歌。
怕我的身體受不了,母親總陪在我身邊為我做筆記。
這些筆記今天還完好地保存在我的抽屜里,但自從母親離開后,我就不敢看它們了。
見字如面,我覺得自己很難承受這種永遠不可再見的思念的煎熬。
我的身體好轉后,母親很少流淚了,在我面前僅有的兩次是因為我作為重慶市十八中學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學生,被四川音樂學院錄取;另一次是我告訴她我談了男朋友后,她到學校來看那個男孩。
那天晚上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母親背對著我,她的肩膀因抽泣而抖動,我問她為什么。
母親轉身抱著我說:“我突然意識到你長大了。”
現在,我越來越能明白她當年哭泣的意義——不舍、欣慰、擔憂和快樂交織在一起的母愛。
1993年11月是黑色的,當時我正在錄制我的第一部MTV《沒有你的消息》,有一個場景我怎么也哭不出來。
導演說你就想著你最親愛的人離開了……我眼淚流下來了。
但就在當晚,母親因意外不幸去世。
如此的巧合使我再也沒有勇氣錄完這首MTV。
我把媽媽的骨灰裝了一些帶在身邊,平時放在我的床頭,出差時她跟著我走。
因為我,母親一生沒過過好日子,現在就讓她跟我多見見世面吧。
每當夜深人靜,我給母親唱起那支她最喜歡的歌:我親愛的媽媽,我會守護著你的心房,我會走著你的向往……
兒時的病痛和媽媽無私的母愛組成了我生命中一個個階梯,在這些階梯上,我成長并成熟。
(本文作者:清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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