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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隨筆
寒假過得一如既往的無趣.睡了吃吃了睡,卻不見長胖;坐在電腦旁邊敲敲打打,卻沒有什么實際的收獲.倘若是樹那么我的年輪就又多長了一圈,某天突然從渾渾愕愕中猛然驚覺的時候我再掐指頭一算得出的就會是前所未有的全新答案:"哎呀媽呀我都23啦?". 寒假無色無臭的結束,我重新拖著壞掉的頸椎坐回實驗室. 雖然平淡如水但是好歹也應該記錄一番, 作為將學生時期倒數第2個寒假埋葬時發自內心的傷感的祭悼.
寒假串連的主題除了上網打游戲便是走親戚,上網打游戲蒼白得用文字簡直無法描述:"電腦這腐蝕靈魂,吞吃生命的惡魔!"(當然罵在口里愛在心里). 唯一可以一提的是我的電腦中了木馬,*和*我煞費苦心得裝了各種殺毒軟件折騰了一個寒假,最后似乎是清除了,在最后的附錄我會寫上幾句供和我一樣痛苦著并且是系統菜鳥的不幸者參考.
走親戚便是盡責任一般隨著家人跑來跑去,在雙升和麻將中度過.姑媽家里養花的窗臺上有鳥做了窩,算是個希罕事.大概是斑鳩一類的鳥兒,跑到放著花盆的濕漉冰涼的鐵架子上用樹枝搭建了簡單的巢穴,然后從早到晚在瑟索的冬日寒風里面盡職盡責地蹲坐著—身下有兩沒拇指蓋那么大的花殼兒小蛋.它們躲在漏風的花壇后面,緊緊收縮著身上的羽毛的樣子,真的叫人有些感動.兩只鳥很有夫妻感情,每天下午換班一次,一只出去覓食兼休息,另外一只就接班孵蛋一天. 姑媽說小東西可有靈性了現在我抹窗戶它們都不飛.以前它們來做了一次窩,生了一個蛋,最后小鳥兒出來了,爸爸媽媽輪流來喂它,它也知道在鐵架子上蹣跚的走來走去,最后終于有一天展翅飛走,再也不會來了.沒想到現在它們倆兒又回來了.人說這是吉祥的好運呢. 姑媽說著臉上充滿了幸福. 她40來歲就下了崗,姑夫又從癌癥中抗爭著走過來,之前經歷了不少不幸的事情,現在她們的家里窗明幾凈,上大學的妹妹伸著長腿坐著的樣子別提多洋氣. 這兩只鳥兒也許真的象征了吉祥. 母親有感而發催促我寫篇散文,我仔細考慮覺得自己如果寫出來只能是初中水平—詠物散文這種東西,難度實在太大,寫出來效果可能會和主旨背道而馳,不信可參考著名作家楊朔的作品<荔枝蜜>.但是母命難違,遂順帶記錄于此,功過留給后人評說.
過年再回鄂東老家,小縣英山.稍微贅言兩句,英山坐落在大別山腳下,曾經屬于安徽,現在屬于湖北黃岡地區,與羅田溪水比鄰.本縣歷史悠久,早有舊制,三言二拍中便有描述:乃是某某寡婦偷人被發現,奸夫奔逃至此,氣絕身亡的這么一個發人深省,勸人保守貞潔的主旋律故事.等到劉鄧大軍揮戈至此,我自幼打長工,鬧革命出身的紅軍祖父被留下協助治理,結識了該縣某支持革命的大戶人家的閨女,當下里一見鐘情,兩人結下美滿姻緣,遂有了在下的父親和五位姑姑. 我在英山度過了幾乎每個春節的時光,每次都住在祖父的大宅子里,留下了無數回憶.
祖父母均作古已久,后來再回,都不曾靠近那所房子.倒不是忘卻,而是那種蕭索凄涼實在叫人沒勇氣面對,怕被心底的感情所淹沒. 妹妹和我說她回來過幾次,每次都要來看看,這個已經變成娛樂場所的地方.我在漆黑的夜里,站在熟悉的房門前,嘗試要**進去,卻未能如愿. 這個夜晚充滿了惆悵和憂傷.倘若可能,我會把它寫下來.
此后初七表姐結婚請宴. 表姐姐夫郎才女貌,我打心底開心,但是整個婚禮過程空泛無味,不值一提.唯一讓我難過的是表弟因為小事,當眾用他長期訓練肌肉的手臂狠狠地打了我的表妹—頓.她的親生妹妹--說是親生,卻也不是--倘若我有這樣的妹妹,我會好好的疼惜她.關于這個妹妹,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寫一則她的故事.
此外還是讀了點書,看完了池莉的短篇小說集"武漢故事". 短篇小說最需要功夫,純粹是個技巧活兒,它寫的就是那么一種情調,或者那么一個場景,寫好了,真的是味道無窮,我見過的,蘇童是典型的功夫派,起承轉合,春秋筆法,當真是寫的力道恰到好處,一圈子講完繞到主題,最后你又能清楚的明白他想塑造出一個什么形象來.池莉的中長篇不錯,短篇竊以為略遜,一些篇子感覺用力了些,譬如"冷也好熱也好活著就好",一些則力不從心,譬如"屈原的羅網",還有一些作為短篇顯得太平庸,如"兩個人".覺得不錯的有"猜猜菜譜和砒霜是做什么用的?",當然,最妙的是"請柳師娘",這真就是一道"燈影牛肉",肥一點太膩,瘦一絲不香,娓娓道來,點到為止,筆法和人物性格正好切合,把那種封建家庭考究可是又充滿含蓄美的感覺精彩地呈現在我們眼前.就像柳師娘最后說的:"世道總是在變,可日子總是像流水一樣長著呢,好人家終究是好人家,好日子,終歸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