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滿山野,總令我想起國畫里的留白.王摩詰畫山而不見云,齊白石畫蝦而不見水,那留出的空白,便是云,是水.與西畫比起來,國畫手法最簡潔,而意韻卻最豐厚.每當雪至,五色雜陳的世界只剩下黑白兩色,山川大地便成了落筆簡約的國畫,環境純粹了許多,心靈也就跟著純粹了許多.
所以,雪來的時候,我的心中總是充盈著幾許淡淡的歡愉.倘在山中,那感覺就更好.黎明于客舍醒來,心中納罕天緣何亮得這般早,披衣行至院中,發現大雪早巳沒膝.呼嘯了一夜的北風不知何時戛然而止,空氣清爽如瓊漿,天氣溫靜如睡熟的少女,崖上翠柯、溪上板橋、無一不穿上白袍,只有檐上麻雀,傻兮兮地挺立著,黑得可愛.
于是,柳宗元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便禁不住于口中滑脫而出,那種深透的意境遂將自己渾身浸透.這時的內心純凈得就像白紙,隨時等待著思想的濃墨,滴染出幽美的圖影.
大雪封山,路是走不得了,喝罷老板娘親熬的熱湯,便于窗下慵讀一卷《聊齋》這或許是另外一種形式的行路罷.讀得倦了,便再去訪雪.周遭靜無聲息,而腳底踏出的咯吱聲,好似雪地輕柔的言語,令我感到親切和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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