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頭兩段作者追憶了北平的好處。
對于走過許多地方的郁達夫來說,靜下來回想前半生住過的地方,“總歸都還比不上北京……的典麗堂皇,幽閑清妙。”這兩個詞極精當地概括出北京的特殊風貌,道出作者對北京念念不忘的原因之一。
郁達夫寫北平的四季,描寫細膩真切,深邃優美,充分傳達出北平四季各自弈弈的精神品格,做到了形神兼備。
冬季——偉大幽閑。
在冬季,北平的住屋,一進門“就覺得一團春氣”,屋內更是有酒喝,有羊肉吃;下雪時,屋外可以“溜冰、做雪人、趕雪車”;冬夜又“特別適合于看書、寫信、追思過去”,更是弟兄們“閑談說廢話的絕妙時間”,真是其樂融融,處處散發著快樂幽閑的氣息,而京城郊外的大雪地、枯樹林、白頭峰、西北風,又顯示出冬季那肅穆蒼莽,偉大神秘的氣質。
?春季——短暫蔥籠。
春天是萬物蓬勃生發的季節,北京的春“來也無信,去也無蹤”,“同飛馬似的溜過”,這美好而短暫的春天更有令人追憶憐惜的理由。
最能代表春天的顏色當然是綠色,所以北京城鄉內外“同洪水似的新綠”就留在作者的腦海里,重重疊疊的新綠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以致于讓人感到“張不開眼立不住腳,而昏厥過去”。
夏季——清涼舒爽。
想想看在一年中最炎熱的季節,“最熱的時候,只有中午到午后三四點鐘”“晚上太陽一下山,總沒有一處不是涼陰陰”。
而此時躺在葡萄架下或藤花陰處的藤榻上,吃冰茶雪藕,聽鼓詞蟬鳴,這樣愜意的生活,怎能不讓人思念?
秋季——沉靜悲涼。
秋之所以更耐人尋味,恐怕是那“山上的紅柿、遠處的煙樹人家”;是“草木搖落,金鳳肅殺”,再添上“胡笳互動,牧馬悲鳴”,就把許多神秘的美感融入我們的心里。
作者在《故都的秋》中寫到“北國的秋,卻特別地來得清,來得靜,來得悲涼。”在作者筆下,它清澄幽渺,它安靜純樸,它承載著生命的成熟與嚴肅,“正像是一冊百讀不厭的奇書,使你愈翻愈會感到興趣。”
郁達夫筆下的四季,猶如一副栩栩如生的畫卷,色彩明麗,飽孕感情,充滿了一股靈秀之氣,讀來真是讓人心馳神往。
可是我們卻發現,那美景越是醉人,我們內心越感到刺痛,因為作者在提醒我們,這是“我的對這日就淪亡的故國的哀歌”;這美景“卻已完全掌握在一只滿長著黑毛的巨魔手里了!北望中原,究竟要到哪一日才能夠重見得到天日呢!”穿插于盛景之中的寥寥數語,就像針一樣刺痛讀者的心!原來,一切美景都是為了襯托侵略者的暴虐;原來,一切美景都是為了喚起人們的愛國之情。
對祖國的愛,使人領略到北平四季獨特的風神韻致,對祖國的愛,使他又有深徹肺腑的亡國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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