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陶金鴻:《秋天的雨》
秋天的雨,是一把鑰匙。
它帶著清涼和溫柔,輕輕地,輕輕地,趁你沒留意,把秋天的大門打開了。
秋天的雨,有一盒五彩繽紛的顏料。
你看,它把黃色給了銀杏樹,黃黃的葉子像一把把小扇子,扇哪扇哪,扇走了夏天的炎熱。
它把紅色給了楓樹,紅紅的楓葉像一枚枚郵票,飄哇飄哇,郵來了秋天的涼爽。
金黃色是給田野的,看,田野像金色的海洋。
橙紅色是給果樹的,橘子、柿子你擠我碰,爭著要人們去摘呢!菊花仙子得到的顏色就更多了,紫紅的、淡黃的、雪白的……美麗的菊花在秋雨里頻頻點頭。
2、余光中:《聽聽那冷雨》
雨打在樹上和瓦上,韻律都清脆可聽。
尤其是鏗鏗敲在屋瓦上,那古老的音樂,屬于中國。
王禹偁在黃岡,破如椽的大竹為屋。
據說住在竹樓里面,急雨聲如瀑布,密雪聲比碎玉,而無論鼓琴,詠詩,下棋,投壺,共鳴的效果都特別好。
這樣豈不像是住在竹筒里,任何細脆的聲響,怕都會加倍夸大,反而令人耳朵過敏吧。
雨天的屋瓦,浮漾濕濕的流光,昏而溫柔,迎光則微明,背光則幽黯,對于視覺,是一種低沉的安慰。
至于雨敲在鱗鱗千瓣的瓦上,由遠而近,輕輕重重輕輕,夾著一股股的細流沿瓦槽與屋檐潺潺瀉下,各種敲擊音與滑音密織成網,誰的千指百指在按摩耳輪。
“下雨了”,溫柔的灰美人來了,她冰冰的纖手在屋頂拂弄著無數的黑鍵啊灰鍵,把晌午一下子奏成了黃昏。
3、汪國真:《雨的隨想》
有時,外面下著雨,心卻晴著;又有時,外面晴著,心卻下著雨。
世界上許多東西在對比中讓你品味。
心晴的時候,雨也是晴;心雨的時候,晴也是雨。
不過,無論什么樣的故事,一逢下雨便難忘。
雨有一種神奇:它能彌漫成一種情調,浸潤成一種氛圍,鐫刻成一種記憶。
當然,有時也能瓢潑成一種災難。
春天的風沙,夏天的溽悶,秋天的干燥,都使人們祈盼著下雨。
一場雨還能使空氣清新許多,街道明亮許多,“春雨貴如油”,對雨的祈盼不獨農人有。
有雨的時候既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人們卻多不以為然。
或許因為有雨的季節氣候不冷,讓太陽一邊涼快會兒也好。
有雨的夜晚則另有一番月夜所沒有的韻味。
4、季羨林:《聽雨》
從一大早就下起雨來。
下雨,本來不是什么稀罕事兒,但這是春雨,俗話說:“春雨貴似油。
”而且又在罕見的大旱之中,其珍貴就可想而知了。
“潤物細無聲”,春雨本來是聲音極小極小的,小到了“無”的程度。
但是,我現在坐在隔成了一間小房子的陽臺上,頂上有塊大鐵皮。
樓上滴下來的檐溜就打在這鐵皮上,打出聲音來,于是就不“細無聲”了。
按常理說,我坐在那里,同一種死文字拼命,本來應該需要極靜極靜的環境,極靜極靜的心情,才能安下心來,進入角色,來解讀這天書般的玩意兒。
這種雨敲鐵皮的聲音應該是極為討厭的,是必欲去之而后快的。
然而,事實卻正相反。
我靜靜地坐在那里,聽到頭頂上的雨滴聲,此時有聲勝無聲,我心里感到無量的喜悅,仿佛飲了仙露,吸了醍醐,大有飄飄欲仙之概了。
這聲音時慢時急,時高時低,時響時沉,時斷時續,有時如金聲玉振,有時如黃鐘大呂,有時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有時如紅珊白瑚沉海里,有時如彈素琴,有時如舞霹靂,有時如百鳥爭鳴,有時如兔落鶻起,我浮想聯翩,不能自已,心花怒放,風生筆底。
死文字仿佛活了起來,我也仿佛又溢滿了青春活力。
我平生很少有這樣的精神境界,更難為外人道也。
5、趙麗宏:《山雨》
像一曲無字的歌謠,神奇地從四面八方飄然而起,逐漸清晰起來,響亮起來,由遠而近,由遠而近……
雨聲里,山中的每一塊巖石、每一片樹葉、每一叢綠草,都變成了奇妙無比的琴鍵,飄飄灑灑的雨絲是無數輕捷柔軟的手指,彈奏出一首又一首優雅的小曲,每一個音符都帶著幻想的色彩。
雨改變了山林的顏色。
在陽光下,山林的色彩層次多得幾乎難以辨認,有墨綠、翠綠,有淡青、金黃,也有火一般的紅色。
在雨中,所有色彩都融化在水淋淋的嫩綠之中,綠得耀眼,綠得透明。
這清新的綠色仿佛在雨霧中流動,流進我的眼睛,流進我的心胸。
這雨中的綠色,在畫家的調色板上是很難調出來的,然而只要見過這水淋淋的綠,便很難忘卻。
不知在什么時候,雨,悄悄地停了。
風也屏住了呼吸,山中一下變得非常幽靜。
遠處,一只不知名的鳥兒開始啼囀起來,仿佛在傾吐著浴后的歡悅。
近處,凝聚在樹葉上的雨珠還往下滴著,滴落在路旁的小水洼中,發出異常清脆的音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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