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切成400字吧……
我不能把行旅者獨特的精神悖論展示給讀者,也不能把路上已經解決了的艱難說得危言聳聽,更不能把思考中尚未獲得曉達的障礙丟給讀者,以上這重重疊疊的表述的艱難,幾乎貫穿了我十五年的全部時日。
因此,讀者看到的這些文章,不管表面上如何輕松灑脫,字字句句都伴隨著生命的全方位煎熬。
我歷來非常珍惜自己的文字,這是讀者能理解的。
廢墟有一種形式美,把撥離大地的美轉化為皈附大地的美。
再過多少年,它還會化為泥土,完全融入大地。
將融未融的階段,便是廢墟。
母親微笑著慫恿過兒子們的創造,又微笑著收納了這種創造。
母親怕兒子們過于勞累,怕世界上過于擁塞。
看到過秋天的飄飄黃葉嗎?母親怕它們冷,收入懷抱。
沒有黃葉就沒有秋天,廢墟就是建筑的黃葉在一代雄主、百年偉業的庇蔭下,文化常常成了鋪張的點綴、無聊的品咂、尖酸的互窺,有時直到兵臨城下還在做精心的形象打扮。
結果,總是野蠻的力量戰勝腐酸,文化也就冤枉地跟著凋零,而跟著文化一起凋零的,總是歷史上罕見的一段光明。
因此,文化最容易瑣碎又最不應該瑣碎,最習慣于講究又最應該警惕講究。
文化道義和文化良知,永遠是文化的靈魂所在。
否則,營營嗡嗡的所謂文化,是自我埋葬的預兆。
但是,文化道義和文化良知,又談何容易由燒書不能不想到中國的"**"。
那樣的空書架在中國的哪個地方都出現過,而且比這里的更近了三十多年,我不知道我們為什么不能像他們這樣銘記、警示和坦陳。
這一次出發前曾與國內一些朋友一起嘆息"**"才過去二十幾年,它的真相卻已被有些人用"**"的方式胡亂搓捏和改寫。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起因就在于人們遲遲不敢用堅實而透明的方法把災難的史跡保存下來。
昨天傍晚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
夜里轉為大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于是用手機看余秋雨的《借我一生》。
讀了一篇《舊屋和旗袍》,感觸于他對童年生活的鮮明記憶。
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他的散文不似小說般讓人急于知曉下文,很適合這種屏幕較小的手機閱讀。
高中時代,讀過周國平,三毛,安妮寶貝,還有林清玄,李漢榮,畢淑敏等人的散文,唯獨沒有讀過余秋雨的,除了個別作為閱讀語段出現在語文試卷中的。
也許那個時候是喜歡哲理散文的,在潛意識里注重說理育人風格的散文而不是像他這種對文化探究風格的散文。
開始關注余秋雨是因為一個偶然認識的朋友,暫稱他為小怪獸吧,他說他是從余秋雨開始喜歡上閱讀的。
又一次去圖書館,在書架中翻到一本破舊的《行者無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借了回來,躺在宿舍的床上閱讀。
讀了幾篇便覺有味,能夠讓我隨著他的思緒去往歐洲神游,體味那片土地的文化與精神。
上網與小怪獸在Q上探討,他說這是他最喜歡的一本書,其中最喜歡的文章是《誰能辨認》。
這篇文章我還沒有讀到,也不想直接翻到那篇去讀。
于是繼續按著順序讀,有些篇目匆匆讀過,精彩,卻未在心中留下什么痕跡。
讀到《誰能辨認》的時候,受到了沖擊,尤其是文末的詰問“那么,哪一顆是席勒的呢?世上已無歌德,誰能辨認席勒,席勒也只有在歌德面前,才覺得有必要脫身而出。
在一個沒有歌德的世界,他脫身而出也只能領受孤獨,因此也許是故意,他自甘埋沒。
”讓讀的人不僅痛心感慨,擁有這樣的友誼,死而無憾。
“由此我更明白了世間本應有更多的杰出人物,只因為沒有足以與他們對應的友情,他們也就心甘情愿地混同庸常,悄悄退出。
”這最后的定論讓我開始思索何為真正的友誼,我想現在的我,還沒有能力寫出來。
在《行者無疆》中,另外一篇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懸念落地》,除卻作者的文筆,更重要的是以咖啡館為代表的那種籠罩在巴黎各個角落的氣場,那里的人可以“身居鬧市而自辟寧靜,固守自我而品嘗塵囂,無異眾生而回歸一己,保持高貴而融入人潮。
”這是很多注重心靈感受的人所渴望的境界,擺脫把自己孤立的逃避心理,讓自己有能力以高貴的姿態在茫茫人海中行走,營造屬于自己的生活圈子,可以隨時了解新的事物與思想,但卻有自己的準則。
早起,窗外依舊下著雨,吃過早飯,繼續讀了兩篇《借我一生》中的文章,那兩篇是關于**的,讀過好多作家關于那個時期的文章,也痛過好多回,甚至不敢再讀下去的時候。
這次,他寫的,卻沒有叫我很痛,微做留心的是他在文中提到了另一位姓余的年輕作家對他的批判。
我知道他說的是余杰,那個向喜寫批判文章的北大才子。
我讀過余杰的《沉默的告白》和《香草山》,甚為欣賞他廣博的閱讀,但是讀多了,尤其是《香草山》,讀到最后不想再讀了,內心隱隱的抵抗他的過于激烈的文字,過于的宣泄情感,以至于讓我不能不懷疑他把自己當做是文學的良心所在,把世界看得黑暗,以為沒有光明所在。
這種態度,換做以前的我,會極為贊同,戀上他的文字,但現在,不會了,不喜如此批判。
余秋雨在文章說不介意余杰的抨擊,因為余杰在20歲就可以免受饑餓的表達自己的想法,這是件幸運的事情。
向來不喜歡文化界的這些以文字相互攻擊的行為,對于他們之間的事,也不想多說什么。
余秋雨的散文能紅,自然有他紅的道理,他的文風不似周國平的帶有哲人氣質的文風,又不像李漢榮一樣細膩文采斐然,更重要的是讀他的散文可以增長一些知識與見識,這是其他人的散文所不具有的特質。
他的散文還是很適合在這個時代生存的,就像《百家講壇》一樣,符合大眾口味
提及陽關,頗為熟悉,不少人都熟悉那別友名句——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然而,又有誰來到這通向西域的關卡。
余秋雨先生告別了莫高窟至此,送走的不是故人,而是陽關廢墟,是中華之文化。
這位“漂泊者”,是那么深愛著中華文化的廢墟。
大雪飄然,大漠茫茫中艱難地行進奔赴陽關,就為了看那幾個土墩?不,絕不是。
他所觀看的是一個偉大神圣的廢墟,蘊藏著千年的歷史文化。
是一個懷著悲哀無言的關卡,默默地告訴人們中華還有一個籬落的陽關,文化的陽關,永遠存在著的只是多了些清淡的陽關。
這兒是軍事圣地,這兒是浴血沙場,這兒是揮別一個個流落官,一個個文人的冷血地。
這兒有著無數個墳堆,在冷風中孤獨地哀吟,卻被歷史長河沖得一干二凈。
那么多人,就這樣被一頁頁地翻過?那么深奧的文化,就這么被深深地掩埋?
余秋雨先生不禁慨嘆大詩人王維的唐人風范,在這凄慘之地,竟纏綿淡雅地表達自己的內心境界——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陽關在歷史“吹拂”下,終成廢墟,終成荒原,無人與他做伴,惟獨那幾個土墩。
“回去罷,時間已經不早。
怕還要下雪。
”余秋雨先生無奈地嘆息。
陽關不再是陽關,大雪不再是大雪,那是中華之文化及已被淡忘的掩埋。
中華文化,中華廢墟,正如陽關。
曾經壯美,曾經輝煌,卻又倒在歷史長河的大雪中。
阿房宮被毀了;圓明園被一把火燒了;莫高窟里的“東西”被運走了一車又一車……換來的是大煙鴉片,是惡魔鐵蹄,是戰火,是絕望。
還好,中國從一斷斷苦難歲月中走了出來,但是誰記得我們曾有多少畫,比蒙娜莉莎早不知多少年的絢爛;我們曾有多少書,流傳千古卻又毀于苦難的哲思;我們曾有多少樓,留下亙古墨客鴻篇巨制的史詩;我們曾有多少人,鞠躬盡瘁又揮墨灑血的美麗;我們曾有多少事;震撼天地感動乾坤的華夏!誰知道中華文化廢墟還長眠著,它在等待我們把大雪抹去……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這時,“勸”的不再是“君”,是淡忘中華文化的人。
“盡”的不是“一杯酒”,是對中華文化的愛與悲憐,“無”的不再是“故人”,而是這千年文明。
文化不僅是簡單的文化,而是向世人宣告中國是什么的標志。
文化的陽關寂寞著。
勁刮著刺骨的北風,飛揚著漫天的狂沙,飄搖著枯澀的蘆葦,還有那幾個土堆孤寂地哀吟。
余秋雨先生漫步長嘆,繼續著苦旅文化的悲程。
陽關大雪又呼嘯而立,文化的哭泣開始縈耳。
這是誰在哭泣?也許是文化廢墟,也許是感受文化廢墟的人,更也許是感受文化廢墟后,又來悲憐文化的人。
中華文化,幾千年的文化,留存于世的不要只是靜靜的兵馬俑,蜿蜒的長城與幾個石窟,它應該是不計其數,可千萬不要被大雪所掩埋呀!
我們的中華文化,快醒一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