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蘇軾
人說蘇軾如曜日,豪放自恣,我卻以為子瞻如曄月,朔望之時,將滿不滿,清輝蔓延,昭質未損。
子瞻明朗如“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只是,皎月空靈處,小人常嘁嘁耳。
元豐二年,烏臺詩案,子瞻首歷人生黑暗,于生死間來去幾番,仕途終不得圓滿。
黃州離嘉佑二年新中進士的輝煌太遠,子瞻仕情漸疏,于坡地開墾,補貼家用。
東坡之號,自此而始。
呵!奸佞之徒固凋了子瞻一季芳華,卻不見殘紅褪后,青杏正小。
蘇子曰:“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
官場失意,政治低迷,子瞻淡定吟詠間,深刻的憂傷日漸明媚。
好個“一蓑煙雨”,好個“任憑生”!閑適如此,率性如此,文字在這般曠達的駕馭下,似無半點雜質的銀色月華,燦爛而博大,在那時代蔓延得遍地皆是。
耀眼,卻不是曜日的炫目。
陌上花開,蛺蝶飛遲,昔人已改,江山猶是。
哲宗親政,子瞻依然無法在官場中升華,只因,如他的侍妾所說,他“滿腹不合時宜”。
是時,他摯愛的元配夫人已與他“十年生死兩茫茫”,一貶再貶時,流光退卻,華發漸生,涼月墮江,舉觴欲飲,他驀然發現,酒中沉的月顏色慘淡。
于是他嘆:
“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
”
人生給每個文人的似乎都是一場盛大的疼痛。
柳七終日偎紅倚翠,墮落得未免刺眼,只有子瞻,“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這灑脫不是曜日般任性的放縱,而是曄月成熟的自制。
大宋繁華,人生百味,官場紛擾,自有小人狗茍蠅營。
子瞻既不愿與之同流合污,便注定只徘徊于繁華邊界。
然,子瞻懂得放——
放生離死別于山水間,愁苦與大江俱東,被浪淘盡;放官場浮名于田園之中,三百顆荔枝入口,失意消亡于嶺南。
將滿未滿又如何?如此豁然心境,使蘇軾之月昭質未損,熠熠生輝。
其光華,也曾明朗地照過三千鐵騎席卷平岡,也曾溫柔地漫過墻里秋千墻外香徑——
子瞻固然如稼軒,胸懷力挽雕弓而射天狼之志,卻也恬然于曳杖而行,聽杖音鏗然,看棗花簌簌。
太陽過于刺眼了,若用來形容蘇軾,未免偏了其大氣豪放,漏了其溫和多情。
只有朔望之月最適合蘇軾:將滿不滿,昭質未損,既曄然而明朗,又淡然而溫柔。
子瞻,其光華之清也,固令君子折服,亦使小人相妒。
故其雖為賢士,終不得居廟堂之高,而空流連山水之間。
然一斜蘇堤,分子瞻之心為二,一為官場失意,二為人生快意。
而子瞻,存快意而忘失意矣!
子瞻,朔望之月,將滿不滿。
繁華邊際,清輝蔓延,昭質未損。
恃一腔文采,染一季輝煌。
望樓主采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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