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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向我借了一對翅膀，
她要去帶孩子們飛翔。
于是我開始等待歸還，
我向往別人的跋涉和遷徙。
但是我沒有翅膀，
只能幻想飛翔的感覺，
看著自己的羽毛飛飏。
等到天使歸還的時候，
它變得羽翼豐滿。
巨大的羽毛整齊的排開，
天使說它能飛的更遠。
于是我帶上它遷徙。
我要到圣湖，那里有純潔，
有白玉一般丘陵和湖泊。
我同白云一道飄過森林，
我飄落的羽毛可以覆蓋一座村莊，
也可以遮住一片沙漠。
我愛上了孤雁，但她在孤寂中死了，
我的眼淚同我的翅膀一樣的顏色，
我將她駝到了死海，
等我我上了岸，我變成了黑色，
但眼淚還是白的。
羽毛吸收了所有的光和熱，
我感覺自己開始燃燒，
于是我想潛入死海，
但是浮力把我擋在水面，
我忘記我背脊上的翅膀，它在退化。
但它仍然強壯，肌肉仍然突兀。
我吃下了死海果子，
里面的煤灰苦澀難當，
孤雁已經開始腐爛，終于化作了白骨。
或許只有圣湖能凈化我的羽毛，
我的翅膀依然強壯，肌肉仍然突兀。
跨越死海旁邊的沙漠，就能到達。
覆蓋沙漠是時的那片羽毛，
只不過是遮住了我的眼睛，
但是眼睛卻能裝下宇宙。
翅膀再一次駕馭氣流，
羽毛劃破逆向的風，把它從中間撥開。
冰雹砸到的翅膀，滴出石油一樣的血液。
我臥在冰川上憩息，
飄落的雪片覆蓋住了翅膀，
它又像以前一樣潔白，
但是在它拍打以后，
雪片散落，露出深邃的黑
那黑色吸入了一切欲望。
終于撞破了純白的夢魘。
當我濺落起圣湖的水時，
湖水并沒滌蕩我的顏色，
白色的沙灘同我的腳蹼隔開。
是我吸走了光線還是太陽從未照過我，
我想起了孤雁，褐色的她，
灰色的腳掌，白色的骨架。
羽毛劃開湖水，淚水滴到湖里，
像墨水一樣絲狀散開。
我的羽毛也開始脫落，
每片羽毛落到水里都會溶解。
湖底的沙上聚起一片黑色的沉淀，
接著，每個毛孔里都冒出了白羽。
我展開它們，它們不吸收任何色素。
但是沒人認出我，
我同圣湖的顏色一樣。
其他天鵝都在尋找黑色的羽毛，
他們認為黑色能隔開了他們和世界，
而羽毛都溶進了圣湖里。
現在只有我的淚是黑的，
每當我想孤雁的時候，
它們都會從眼睛里沁出來。
墨汁般的眼淚，在我的兩頰淌過，
留下了兩條彎曲的墨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