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文明史上,信占有重要的位置。
文字發明以前,人們主要采用口口相傳的方法把自己的想法或信息傳遞給他人,這就是“口信”。
文字產生后,信息的傳遞更多通過“書信”來完成,還有以不同實物作為特定含義的“物信”存在。
如有寄紅豆的~“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有寄梅花的~“折梅逢驛使,寄與隴頭人。
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支春。
”……可謂名目繁多,不勝枚舉。
在我國,書信濫觴于商代。
殷墟出土的第五百一十三片甲骨,就是一封由殷的邊境傳至京都的“邊報”。
考古學家吳汝浩和潘悠兩先生在考證后斷言,這是“侯伯和大將軍報告方國入侵的”。
,《中國甲骨學史》!
可見,從殷商時代起,我國就開始以文字的形式來傳遞軍事信息,這也揭開了我國書信發展的輝煌篇章。
春秋時期,列國紛爭,在特使外交中,常常伴以書信外交,正如劉勰在《文心雕龍?書記》中所描述的~“三代政暇,文翰頗疏?春秋聘繁,書介彌盛。”
漢以前的書信,正如許同莘在《公牘學史》中所說,“凡書于牘者,其事皆公事,其言皆公言”,沒有個人情懷的吐訴,只是些“陳政務以進君主”的陳詞濫調。
兩漢時,隨著鄒陽的《獄中上梁王書》,司馬遷的《報任安書》和楊惲的《報孫會宗書》等書信的出現,標志著我國書信從公函國書中擺脫出來,真正成為抒發個人情感的工具,為書信的進一步發展開辟了廣闊天地。
魏晉南北朝是書信繁榮的黃金時代。
這一時期的書信,滲透到生活各個領域,如問候有書,賀喜有書,求物有書,絕交有書,論字有書,就連見聞中的偶然一得,也草成一封,抒懷談趣?信還成為人們交往中的一種禮儀方式,如當時流行的一種“月儀帖”,就是友朋間每月互通訊問,增進友誼的一種信件。
此外,擅長寫信在當時被格外推重,曹丕盛“元瑜書記翩翩,致足樂也”。
唐宋是書信的成熟期。
這時的書信成了人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像杜甫三個月沒有收到家書,就發出“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的慨嘆。
書信不僅在人際交往中發揮作用,許多文人的書信都把自己的喜怒哀樂和當時政治風云的變幻聯在一起,使書信成了揭露黑暗、刺諷丑惡的犀利武器。
尤其是“唐宋八大家”的書信,則成膾炙人口的散文名篇。
明清時代,政治專制使書信發展陷入低潮。
但那一時期的家書,給嚴寒的書信季節增添了一絲春色。
尤其是鄭板橋的家書,從思想到文風,都獨樹一幟,是封建社會家書中的佼佼者。
更值得一提的是,這時期對前人書信的整理、印行,功不可沒,如明人沈佳的《歷代名人尺牘精華錄》,清人王世貞的《尺牘清裁》等。
“五四”新文化運動是書信發展的春天,白話書信的出現,則是書信大眾化的里程碑。
隨著人類社會的不斷發展,信不僅有平信、掛號信、航空信之分,還有(特快傳遞,賀年、賀喜的禮儀信函,發送廣告和賬單的商業信函,以及使用傳真技術的電子信函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