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聽妻多次念叨起她父親的事。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家里兄弟姊妹多,他們的母親在生產隊干活,常常起五更睡半夜的,根本沒時間照顧家里。
家里做飯大多是在某單位看門的老父親。
每天父親總是匆匆忙忙把飯菜做好,亢在鍋里(蓋在鍋里保溫),隨后就又趕到單位看門忙其它的事去了。
頭他忙完事再回來,孩子們已將下飯菜吃完,只剩下白飯,他常常就是撈半碗漿水菜(當地的一種酸菜),撒點鹽,湊合著吃一頓。
長此以往,兒女們都以為他最愛吃漿水菜拌辣子。
他們這些兒女真正明白父親這一舉動里深藏的父愛,是在他們自己成家立業并有了兒女以后。
可惜這時本應享受豐衣足食、兒孫滿堂等天倫之樂的老父親卻因病過早地去世了。
我的母親與妻的父親有類似的事。
也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事,那時母親在縣機磚廠干活,一切都是作坊似的手工勞動,活路繁重勞累,連許多干零工的農民都吃不消。
沉重的勞動本應該吃飽吃足的,可母親每當廠子灶上(食堂)弄肉菜時,都舍不得吃,再餓再累也要把自己的一份拿回家,再加些菜讓我們兄弟姊妹享用。
吃飯時,母親總是坐在一邊,白飯就著素菜,微笑而又滿足地看我們搶菜吃肉的饞樣。
其實,在過去物資十分匱乏的年代里,何止一家、兩家的父母是這樣,幾乎所有的父母都是這樣舍身忘我、貼心巴肝地為兒女們著想。
而妻子的父親與我母親的故事,也只能算是千千萬萬個父母之愛海洋中的一點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