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文章——于平凡處的寫作方法
(1)、參差對照的寫作手法
“……而人生安穩的一面則有永恒的意味,雖然這種安穩是不安全的。
而且每隔多少時候就要破壞一次,但仍然是永恒的。
它存在于一切時代……”
“我寫作的題材便是這么一個時代,我以為用參差的對照是比較適宜的。
我用這手法描寫人類在一切時代之中生活下來的記憶。
而以此給予周圍的現實一個啟示。”⑤
上述引文是作家自己對創作的認識。
作家根據自己創作的題材選擇了認為合適的寫作手法,虛偽中有真實,浮華中有素樸,人物在回憶與真實間徘徊。
在今天看來,作家的創作也是相當含蓄而內斂的。
她把精力運用到故事的營造中去,寫人物的神態、舉止、心理活動,特別是善于抓住人物一剎那的心理變化——歡樂時的一絲蒼涼,勇敢時的一絲恐懼,作家把這種心理感受如抽絲般自人物心底抽出,一絲一絲,編織起來,在故事的結尾成為一只蝴蝶——永恒的人性靈魂的翅膀,放飛掉。
正是基于此,張愛玲的小說創作過程從初期紛繁的意象,濃烈的色彩,多人物的長情節逐漸走向淡化,開始追求簡單的故事和不著痕跡的作風。
在這一階段,作家在情節的推動,時間跨度的起轉承和上的手法十分高超。
比較長的情節之間是一段類似電影蒙太奇式的切換:
“七巧雙手按住了鏡子。
鏡子里反映著的翠竹簾子和一幅金綠山水屏條依舊在風中蕩漾著。
望久了,便有一種暈船的感覺。
再定睛看時,翠竹簾子已經褪了色,金綠山水換了一張她丈夫的遺像,鏡子里的人也老了十年。” (《金鎖記》)
而有些只是一句話:
“……露出一座灰色小白房,炊煙蒙蒙上升,鱗鱗的瓦在煙中淡了、白了,一部分泛了色,像多年前的照片。” (《連環套》)
諸如此種的寫作手法,使作品呈現出一種寧靜、沖淡的美。
同樣,張愛玲小說的結局也非常精彩,一兩句話的收尾,戛然而止,無盡的余韻在后面延伸。
“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了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還沒完——完不了。” (《金鎖記》)
(2)、營造氣氛的高手
由于敘述手段和高超的心理描寫技巧的運用,張愛玲的作品中幾乎可以隨時營造出不同的氣氛。
作品中的人物在現實背景中隨時的“出離”,成為特定情節中的特定人物。
《傾城之戀》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作品中范柳原和白流蘇在傾城的亂世之中,一旦兩人獨處,展開他們感情的“對決”,作家只是幾句景物的交待,就讓他們成為舞臺劇中的演員:
“一眼看去,那堵墻極高極高,望不見邊,柳原看著她道:‘這堵墻,不知為什么使我想起地老天荒那一類的話。
’”
3、中西合璧—傳統小說語言和意境同現代小說技法的融合
借鑒中國古白話小說的語言和意境,是張愛玲小說的特點,也是歷來所為人垢病之處。
時至今日,仍然有人對其進行指責,認為這使其作品變得不夠扎實,陳腐陰暗。
應該說,這種評價有兩個問題值得商榷。
其一,是看這種學習和借鑒是否值得提倡。
自五四新文化運動以來,中國舊有的文化體系被否定和粉碎,重新建構,小說家們從西方文學中汲取營養,以現代口語為基礎,形成了新的文化語言。
三四十年代是這種語言的成長期,這時從舊的語言中汲取營養,是肯定為文化潮流所不容的。
但即使在新的文學語言成熟的今天,張愛玲作品的語言風格依舊向人們提出這樣一個問題,我們是否應當向舊的文學語言汲取營養?張愛玲的文學語言直接從古白話小說中汲取材料,形成自己獨特的語言風格,曉暢、生動、傳神,一如京劇中的西皮流水調,雖有做作的伊呀聲,但一如流水般的宛轉動人。
作品中的有些詞在當代語言中已經極少使用,如“匝、挫、渾頭渾腦”,但不乏恰切妥貼之處。
其二,在評價作家的同時,應該根據其特定的時代和條件,在作家創作的當時,新文學語言并未成熟。
相對而言,作家的文學語言已經相當完美圓熟了。
誠然作家作品中不乏直接照搬和套用古白話小說中的句子,使語言生硬造做,成為惡俗濫調。
但就于整體而言,她的中短篇小說成就已有定論,從一個角度證明了學習和借鑒的成功。
即使在文學語言成熟豐富的今天,張愛玲的文學語言依舊屬于佼佼者,這給我們留下了思考和學習的課題。
張愛玲作品中運用、體現出的傳統的東方式的意境和情趣,將在其它章節簡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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