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首《十獨吟》(寫生離死別)
其一 李清照(死別)
賭書空憶潑茶時,鐵馬敲風亂入詩
青女不諳霜雪苦,忍將剩冷鎖殘枝
其二 馮小青(生離)
燭花剪夢恨難雙,雨暗羅衾淚暗江
一自孤山春盡后,荷花柳浪枕幽窗
右錄瀟湘妃子藥余偶得十獨吟十首之李清照馮小青二首
這兩首詩是原書(程偉元、高鄂本)里沒有的,黛玉曾作《五美吟》,脂批曰:此與后《十獨吟》對應。
但是續書里卻沒有《十獨吟》,因此這兩首詩是后人代顰兒寫的。
據說這兩首十獨吟是87版紅樓夢的編劇周嶺代擬的。
87版的劇本是三位編劇分集分工創作的,最后由編劇周嶺全部修改統稿。
釋義:
其一 李清照(死別)此時黛玉已經病重,自知淚盡之期不遠。
賭書空憶潑茶時:李清照在《〈金石錄〉后序》一文中曾追敘她婚后屏居鄉里
時與丈夫賭書的情景,文中說:“余性偶強記,每飯罷,坐歸來堂,烹茶,指堆積書史 ,言某事在某書、某卷、第幾頁、第幾行,以中否,角勝負,為飲茶先后。
中,既舉杯大笑,至茶傾覆懷中,反不得飲而起。
甘心老是鄉矣!”
清,納蘭容若悼亡妻中“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曾用此典。
此句是黛玉、寶玉在一起時的快樂生活的生動描寫。
鐵馬敲風亂入詩:黛玉寫此詩時寶玉正值隨北靖王遠赴邊境,由于當時邊境叛亂不斷,探春被迫遠嫁和親寶玉隨行。
自然鐵馬冰河皆如夢,連煙烽火亂入詩。
這一句反映了黛玉擔心寶玉安危的復雜心境。
青女不諳霜雪苦:“青女”本是神話中霜雪之神。
《淮南子·天文訓》:“至秋三月……青女乃出,以降霜雪。”高誘注:“青女,天神,青霄玉女,主霜雪也。”李商隱有《霜月》詩:“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嬋娟。”
忍將剩冷鎖殘枝:白居易的《長恨歌》中有“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連理枝比喻夫妻恩愛。
“殘枝”似指李清照寡居時的生活處境。
兩句合解:司霜雪的青女,你體會不到寒冷的凄苦嗎?如何忍心不遺余力的,為本就獨處悲傷的人再添凄涼。
其二 馮小青(生離)
燭花剪夢恨難雙:剪夢成蝶比喻雙雙對對,只是“冷雨幽窗不可聽”,只得“挑燈閑看牡丹亭”;雖然“人間亦有癡于我”,奈何“豈獨傷心是小青?”
馮小青原本是廣陵(今揚州)的世家女。
父親馮紫瀾,字凌波,廣陵名儒。
萬歷年中,以諷時之詩見怒于宰輔申時行,流嶺南。
其家被抄,女小青發為官奴。
小青,小字玄玄,貌絕倫,于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方破瓜之年而淪于勾欄。
不數日,獲救于武林名士馮千秋,遂為妾,與歸錢塘。
至其家,大婦悍妒,不容。
千秋無奈,于孤山下為小青購置舊屋一所,使其獨居。
其時孤山四面環水,陸路難通。
大婦嚴令小青不可出屋,又禁其夫千秋前往探視。
小青獨居孤山,青燈照壁,冷雨敲窗,形影相吊,遂讀《牡丹亭》以度漫漫長夜。
自是“已覺秋窗秋不盡,那堪風雨助凄涼。”
千秋有親名楊德修,為蕭山令,常使其妻應氏泛舟至孤山探望小青。
應氏勸小青另擇佳偶,莫負錦樣年華,則答曰:“寧作霜中蘭,不作風中絮。”
歷年余,小青終不堪大婦之虐,以詩訣于應氏,含恨而終,年方一十八歲。
待應氏聞訊而至,其遺作已為傭婦付之一炬,僅余殘稿若干。
后人輯為《焚余集》行世。
葬小青于孤山瑪瑙坡。
民國間,柳亞子輯《小青遺事》,由杭州名伶馮子和出演,以所得之金將小青之墓修葺一新,柳亞子書其碑曰:明詩人小青女史之墓。
不數年,情僧蘇曼殊故世,擇葬于小青墓側。
**間,此二墓同蘇小小墓俱被毀。
惜哉,痛哉!!!
雨暗羅衾淚暗江:這一句實在值得揣摩,如前面所提這兩首十獨吟是87版紅樓夢的編劇周嶺代擬的。
甚至在電視劇制作期間,為取得更好的藝術效果,詩稿也幾經推敲更改。
在電視劇33、34集中該詩稿共出現3次,前后竟然出現3種書寫版本。
而詩的內容基本一致,其中“雨暗羅衾淚暗江”一句原詩稿中為“淚滿羅衾雨滿江”;“荷花柳浪枕幽窗”一句原詩稿中題為“荷花柳浪嘆幽窗”。
可見編劇反復推敲、數易其稿,才吟成此句。
借此足可見編劇及制作人員的認真態度和良苦用心。
從藝術角度來講,“淚滿羅衾雨滿江”似乎合理,苦喻悲之切,痛之深。
然而經修改后,一個“暗”更有詩意,也暗合了馮小青幽怨惆悵的心境。
“淚暗江”,那是多么惆悵的一個情景阿,一個弱女子站立江邊,獨自沐風雨中不禁淚灑江天。
一自孤山春盡后:孤山:位于西子湖畔,為躲避催氏淫威,小青移居此處。
此處亦是宋代名人林和靜隱居之處。
小青嘗喜收取梅花瓣上的積雪,用以燒制梅雪茶。
紅樓夢中妙玉也曾燒制梅雪茶,此處隱喻小青為清冷孤寒的梅花。
荷花柳浪枕幽窗:西湖,環湖一周的景點有一山和二堤。
一山指的孤山,另有蘇堤、白堤,曲院風荷等;除孤山梅花外,荷花、柳浪是西湖景致的另一特色。
兩句合解似是:梅花落去,荷花、柳浪代枕幽窗競逐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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